墨挽凉轻轻叹了一口气，摇了摇头。

“你看他的表情......都这么惨了，脸上还能挂着恭维的笑......不是自愿泯灭人性，便是已经放弃自己，我不是菩萨，我救不了无可救药之人......”

莫名的疲惫感袭来，墨挽凉忽觉一阵困意，大张着双臂躺下了身。

“呵呵......如若那个人跟你说的恰恰相反呢？”

慕容夙卿觉得有一丝好笑，不过她说得确实如此，不禁对她敏锐的观察力感到讶异，看来她会救他，也并非全是偶然......

“我会救......而且我会拼死救下他......”

墨挽凉困得合上了眼皮，已然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只是他问她便答。

“那个人再惨......于你而言也不过是一个无关紧要之人，何须你以命相搏？”

其实墨挽凉不用回答，慕容夙卿也大抵知晓答案，可他还想听她多说几句话，心中满是不舍，过了今晚，下次再想见到小影儿，便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

“他是活生生的人，是一条性命，我无法置之不理，我会尽我所能，救我能救之人......”

墨挽凉觉得身上有一点冷，便不知不觉地往身旁的布料靠去，最后挨着那块布料，将脸枕了上去。

“你的脸......是不是今夜的那个女子害的......”

慕容夙卿侧头，见墨挽凉不知什么时候已靠在了自己的腿旁，不禁失笑。

“是......”墨挽凉迷迷糊糊回答道。

“我帮你撕了她的脸......你看如何？”

慕容夙卿看向她的面具，面色渐沉，眼底仿若划过一道冰刃，眸子微微眯起。

“多谢好意......不过......仅仅只是这样，太便宜她了......”

墨挽凉本在心里隐隐担忧，慕容夙卿看见她的脸会避嫌她，这是人之常情，她一直强装淡定，其实也怕慕容夙卿会因她的脸而嫌弃她。

可他非但没有，还为她着想，墨挽凉在心中肯定自己眼光的同时，也对慕容夙卿更加信赖。

“身体的痛，随着时间的推移总是会愈合，但心里的痛不会......”

墨挽凉的语气平静，却能听出里头的恨意。

“而我擅长的方式，从来不只是动手动脚，而是从内心将一个人击溃，让她即便多年以后，只要想到那瞬间的记忆，都会痛入骨髓，百般折磨。”

身旁的人轻笑了两声，笑中意味不明。

“你笑什么？”墨挽凉问道，始终懒得睁开眼睛，恍惚间似乎已经做上了梦。

“只是笑......小影儿......有时候你跟我真像......”

慕容夙卿慢悠悠地说道，眼中笑意未减，墨挽凉不知道，在她闭着眼睛的时候，慕容夙卿一双含情脉脉的眸子，始终没从她的脸上挪开过。

“所以我们能做朋友......不对，知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