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挽凉话里话外都在嫌弃眼前的人技术不到家。

她的眼神不经意地瞥向周围，思考着硬冲出去的可能。

“呵......你还没有这个资格选择，把她压下！”那人凶狠地说道。

他的脸藏在黑袍之下，一天到晚做这种事情的人，内心早已麻木不仁，像墨挽凉这种挑衅的家伙，他只会放慢自己的速度，让她知道嘴硬的代价。

“刚刚没看清，原来你也是个瞎子......怪不得......这样的差事确实挺适合你的，满足你那卑劣又阴暗的内心，犹如过街老鼠一般呆在这永不见天日的地方......”

墨挽凉毫不留情地讽刺道，直盯着那人黑袍之下一双没有眸光却仍可移动的眼珠。

黑袍人听闻这话，拿着小刀的手缓缓垂下，轻触在木桌上。

他已经很久没有听到一句正常理智的话，来到他面前的，无一不是难听的哭声和惨烈的嘶吼，令他每次只想赶紧解决了事，乍一听这话，他不觉得气愤，相反，倒生出一点兴趣，不想这么快便挖去她的眼。

“想不到是第一次进洗血阁的人......难道你不知道......这洗血阁里的人都是穷凶极恶之徒吗？鄙人自然也不是什么好东西，这有什么奇怪的？”

黑袍人同样蒙着脸，看不出神情，但语气苍劲有力，听得出年纪大概在四十岁上下。

难得他愿意说这么多话，虽然态度仍旧恶劣，但这不失为一次机会。

“不......很奇怪......”

墨挽凉垂下眼眸，看着他的手，嘴角勾起一抹弧度。

“你的眼睛是被谁按回去的？你说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那还有谁会给你医治眼睛？尤其还能做到这种份上......”

墨挽凉边说边思考着，眼睫微敛，不甚在意周边陆陆续续传来的尖声惨叫。

黑袍人心中生出疑惑，这丫头什么来历，竟能一眼便看出他的眼睛经历过什么。

墨挽凉的思考未停，摸上下巴，嘴里喃喃道：“能有这种实力的......药老？”

把眼睛按回去的难度和祁怀琛的腿疾等同于一致，药老能让祁怀琛活那么久已属实不易，那么能做这种事情的，便也只有药老了......

听到药老的名字，黑袍人握着刀的手微微地颤抖。

墨挽凉用余光瞥了他一眼，却换了一个更为肯定的回答。

“如若不是药老，那便是你自己了......”

墨挽凉眉毛一挑，她说他的手艺不好是假，事实上，眼瞎能做到这种份上，已是万中无一。

黑袍人听闻此言，传出一声冷笑。

“呵......你的年纪听着不大，人倒是挺聪明......”

仅仅只是一面，三下五除二便猜出了这么多，而且还能看出他的眼睛，是个深藏不露之人，这样的人......他倒有点不舍得下手了。

墨挽凉一点儿也不谦虚道：“过奖过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