识时务者为俊杰，墨挽凉还不至于拿自己的小命来赌。

祁怀琛微微垂眸，腿上趴着一个歪着脑袋的少女，少女模样并不好看，但若肯仔细看去，便会发现少女的脸部轮廓流畅，五官分明，单单拿出来看，唇红齿白，鼻梁高挺，一双灵动的眼睛黑白分明。

她的眼底有时闪过戏谑、机智、俏皮等等情绪，即便她长得如此丑陋，那双眼睛却让人挪不开目光。

不仅是如此，看似大大咧咧，实则自有一番气度，换做是别的女子，拥有像她这样一张脸，未必就能有她这么乐观。

她很丑，但他却并不讨厌，甚至有时候，会下意识地忽略她这张脸。

祁怀琛若有腿，必会一脚将她踹走。

墨挽凉心知肚明。

但恰恰他没有，所以墨挽凉变得更加的肆无忌惮，紧紧地抱住他的腿，墨挽凉有九成把握，只要她锁死了谁，谁就不可能摆脱得了她。

祁怀琛从墨挽凉的身上收回眼神，神情淡漠，继而转眸看向流云。

流云对上祁怀琛的眼，眼中闪过惊诧。

他......没有生气？

为什么？

流云不敢置信地看着眼前这一幕，不曾眨过眼。

肃王殿下从来都对女子不感兴趣，连个正眼都不会给。

自己是唯一的特殊，也是唯一能与肃王殿下说得上话的女人。

但她也从未这么亲近过肃王殿下。

换句话说，这么多年以来，她见过的也只有墨挽凉这么一个。

“你还要在这里待到什么时候？”

祁怀琛的语气不含一丝感情，看流云的眼神稍显不耐。

流云想，若不是看在自己追随多年的份上，祁怀琛的语气怕是不会就这般平淡。

“肃王殿下恕罪......属下多有叨扰，这就离开......”

流云低下头，眼眶不知不觉间便泛红，双手下意识地在袖中攥紧，转身离开了祁怀琛的寝屋。

流云临走时路过了药老，药老摸着胡子回头看了流云一眼，心中不免感到疑惑，没有多想，去见祁怀琛。

墨挽凉的眼神落在流云的背影上，转回了头，一抬眸，便是祁怀琛那张气死人不偿命的脸。

“肃王殿下......你这样容易让小女误会......你看上了小女！”

墨挽凉随口说了一句，压根就没过脑子，流云对祁怀琛的那点小心思，她若再看不出来，那得多没眼力见。

她只是不喜流云总是针对她而已，但内心比谁都希望流云能代替她站在祁怀琛的身边。

这福气她巴不得给流云......

墨挽凉出神地想着，丝毫不知祁怀琛半阖的眼正静静地打量着她。

墨挽凉只觉得气氛一时降到了冰点，和祁怀琛在一起，她只觉得浑身不自在，眼神不自觉瞥到了祁怀琛的榻，她忽然想到，今晚她便要和祁怀琛孤男寡女共处一室。

噫......

墨挽凉在内心一番挣扎，若她还想睡个好觉，那她只能再次晕脸。

也就是说，她得主动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