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祁怀琛的身躯蜷缩在一起,像一个孩童一样毫无安全感,浑身止不住的颤抖。
墨挽凉废了好大的力,才扒开他的手。
只是她才收回手,他又不受控制地掐了上去。
没办法,墨挽凉只好牢牢抓住他的手腕,不让他动。
事实上,她早在拿到医书的那个晚上,就第一时间知晓了祁怀琛所需的草药。
她明明已经有了治好祁怀琛的方法,而且此法不出十天半个月。
但她闭口不谈。
她必须为自己争取宝贵的时间,也必须想方设法给自己找寻一条出路。
在肃王府,起码心里清楚自己的对手是谁。
一旦出了肃王府,那就未必了。
她面对的是躲在暗处的敌人,而她至今都不知道,这些人为什么要针对她。
她不信祁怀琛,但她更不信祁怀琛以外的人。
墨挽凉抓着祁怀琛的手躺下,她盯着他的脸想,若来日眼前这个人真的要了她的命,那么她只会后悔今夜自己没有动手杀了他。
可未来的事,谁又知道呢?
她不愿意主观地去臆测一个人,在事情没发生之前,她愿意相信一切还留有余地。
眼皮逐渐合拢,直到彻底闭上。
一夜无梦。
耳边传来一阵清脆的鸟叫,光透过了窗纸。
祁怀琛睁开双眼时,他的手腕被人紧握着,而墨挽凉的脸近在咫尺。
她睡得很沉很安静,难得的不打呼噜。
祁怀琛想收回手,却被她按了回去。
“别动......”
墨挽凉嘟嘟嚷嚷道,眼睛不曾睁开,尾音带着几分懒散。
但她没按多久,便松开他的手,寻了舒服的姿势顾自睡去。
祁怀琛的腿传来一阵麻意,他没有急着躺起身,而是转过头看向寝屋。
一排又一排的烛光甚是耀眼,桌上摆着乱七八糟的东西,地上还有一件他的外衣。
脑海里闪过许多杂乱的片段,他来不及一一将它缕清。
祁怀琛心中忽然一震,他后知后觉才发现,自己的腿好似有了痛感。
他不信,伸手用力地掐了一下。
即便那感觉很微弱,和他掐的力完全不成正比,却是真的存在!
祁怀琛下意识回头看去,墨挽凉乌黑的后脑勺正对着她,他摸上自己的头,很烫,并不好受。
他试图回忆起昨夜发生了什么。
可脑子昏昏沉沉,实在是什么也想不起来。
他每动一下身子,就感觉有一把锤子在砸他的脑壳,于是就这样侧着身,不愿再多动。
墨挽凉是什么时候爬上他的榻,还睡在他身边的,这已经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他只想好好睡一觉,没有疼痛地睡一觉......
日上三竿,肃王殿下都没有出现在仁心殿。
这与他平日的作息甚是不符。
殿内,药老坐着喝茶,一副气定神闲的样子。
流云来回踱步,眉头紧锁,时不时向寝屋的方向望去。
药老抬眉瞥了她一眼,终是没忍住劝道:“流云丫头,老夫一个大夫都不急,你放宽心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