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好这一切,墨挽凉内心忐忑地回头看了祁怀琛一眼,见他仍在榻上没有什么反应,她小心翼翼地躺了下来,心想这次一定不会再有什么意外。
此时地铺和床榻相隔不过两步远。
她连屏风都再懒得搬,一转头便能看见榻上的祁怀琛。
没有绅士风度的家伙!
墨挽凉暗暗咬了咬牙,寝屋忽然被整个照亮,紧接着是一道震耳欲聋的雷声。
墨挽凉没来得及捂住耳朵,等反应过来时,她也因此看清了榻上的人青筋隐隐突起的样子。
忽然想到什么,眉头微微一皱。
祁怀琛的腿疾平日没有任何知觉,一旦有知觉,便能让他痛不欲生。
若湿气入骨,这种痛只会更加剧烈,非常人能忍受。
何况今日,她多提了一嘴,寝中的安魂香再无人添上。
怪她多嘴!
墨挽凉思来想去,祁怀琛即便真的痛到极致也不会喊出声,没有安魂香,又能有什么影响?
像他这样的人,怕是痛死了也不会吭一声。
墨挽凉转了个身,内心并不在意,可是闭上眼睛怎么也睡不着觉。
她忽然有点后悔,若有安魂香,起码自己也能睡得好一些。
雷雨声吵得墨挽凉一头乱绪。
——“扑通!”
身后传来一道闷响,墨挽凉躺起身看去,祁怀琛从床榻滚了下来。
他佝着背脊,蜷缩着身躯,抓着自己的大腿,一张脸苍白得比鬼都吓人。
尤其是在雷光亮起的那一刹那。
墨挽凉感觉自己的心脏受到了不小的惊吓。
祁怀琛咬紧牙关,眼神落在了墨挽凉的身上。
“滚!”
他用尽全力才喊出了这么一个字。
墨挽凉怔了一下,只是被祁怀琛此刻狼狈的模样所惊愕,并不是被他给吓到。
祁怀琛的双眸如血染一般红,看墨挽凉的眼神满是杀意。
如果之前墨挽凉以为,祁怀琛对她多少降低了一些防备心,那么此刻,她会收回以前愚蠢的想法。
她毫不怀疑,如果她现在还留在这里,等祁怀琛恢复了正常,他一定会亲手杀了他。
祁怀琛的眼中看不到一丁点的信任,墨挽凉勾唇一笑,也是,毕竟如果她真想救他,现在绝不会让他这么痛苦。
哪怕是给他缓解一丝病痛也好。
祁怀琛不会求人,墨挽凉也并不想给他医治。
他不开口,就当她什么也没看见,冷眼旁观也好,视若无睹也罢。
反正她也不是他什么人,本就没有义务为他。
可是现在让墨挽凉滚,她又能滚去哪里?在仁心殿吹风吗?
墨挽凉挑了一下眉,就凭他现在这副模样,也敢命令她?
她才不怕他!
“肃王殿下......昨夜保住了裤头,今夜可未必能再保住......”
墨挽凉嘴角勾勒起一抹邪异的笑,目光不怀好意地落在祁怀琛的身上,一路下移动,吹了声口哨。
敢让她滚?呵呵......
白日在外人面前体面威风,夜晚脆弱得不堪一击,就让她好好教他一番怎么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