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在失重和疼痛的双重强作用下肾上腺素激升。
唐凤梧扯着微生商的头发,盯着他的眼睛,一字一顿,说出了他这三年来一直藏在心间的话。“当我清醒地意识到唐凤梧喜欢微生商不可自拔的这个事实,我,就,想,吐。”心中终于畅快,他闭上眼,以为即将迎接他的会是疾风暴雨和微生商的冷嘲热讽。但谁承想,不知道过了多久,脸上忽然多了一抹湿润的温热。啪嗒——滚圆的泪珠滴落。唐凤梧愕然睁眼,失神地看向了身上那人。此时的青年依然红了眼眶,挺翘的鼻尖就像遭到蹂躏,连着脸颊透着异样的红。眼泪不受控制地夺眶而出,微生商紧咬着牙根,没说出一句话。唐凤梧顿了顿,可耻地发现明明说出的话如此坚决的情况下,在看见微生商落泪的这一刻他的第一反应是心疼和慌乱。在他的潜意识里,微生商就该肆意妄为高高在上,谁让他受伤,就是滔天的罪过,不应该被如此对待。他唾弃自己,心中恨铁不成钢的想法分外浓烈。“够了……”微生商吸着鼻子,眼泪模糊了视线,泣不成声。唐凤梧拽着他头发的手松了松,半晌沉默着将狗脑按进了自己的肩头。微生商哭得一颤一颤,滚烫的眼泪全都聚在了他的肩窝,融成了一团小水洼。唐凤梧有一搭没一搭地拍着他的后脑安抚,差点把自己哄睡着。微生商无声地埋头在哭,梨花带雨,轻而易举地勾起唐凤梧心底的怜惜,微微露出的潮红的侧脸又稠丽明媚。唐凤梧转头叹了口气。他怀疑自己其实也是个畜生,再这么下去,早晚要失态。也不知安抚了多久,唐凤梧看着头顶的星光,觉得这辈子都要这么绝望时,被一道刺目灯光和一阵喋喋不休的喇叭声打断了思绪。“二位是决定了要在这野战三百回合?”唐凤梧一抬手,眯起眼看向来人:“……不。”……一辆和微生商等身高的越野,刚好只坐了陆君回楼安澜和牧赵秦三个人。陆君回坐在驾驶座,楼安澜副陪,徒留喝了个半醉的牧赵秦在后边要吐不吐。唐凤梧犹豫了一下便将微生商推攘到了牧赵秦旁边,免得一会儿牧赵秦喷射殃及池鱼。唐凤梧刚坐上去,微生商的脑袋便靠了过来。旋即嫌不够似的屁股又朝他的方向挪了挪,几乎整个人都贴在了他的身上。唐凤梧惆怅地看着窗外,任由冰冷的晚风伸出一只手在他发间拨弄。或许没有什么能比今夜还要混乱了。微生商哭了一场,唐凤梧在楼家罩上的阴云也逐渐由云开月朗的趋势,既然向微生商表明了心意,便也不再隐藏心中的疑问和妒意。“你家管家怎么把我们往楼湾湾房里带?那不是客房么?”楼安澜听见这个问题,手中的烟管一停,直直盯着前挡风玻璃外景色的眼睛顿时像沾染上了什么晦气东西。“死婊子。”她骂人从来毫无修饰:“要装可怜就该滚回他的贫民窟,窝在客楼算什么玩意儿?”唐凤梧转头看向靠在他肩头装可怜的微生商,抬手拍了拍他的脸:“你又跟人打什么眉眼官司?” 微生商双眼失神地吸着唐凤梧颈间的暖香,闻言一顿:“谁?”陆君回调侃起楼安澜:“真不喜欢他怎么不把他赶出去叫楼宅拆了重建,反倒自己滚了出来。”楼安澜用冰冷的烟杆抽她,陆君回一躲,方向盘一晃,连带着车身差点又要掉进坑里。牧赵秦这会儿清醒了,对着身侧的两人嚷嚷道:“你俩别把霉气传染到我们身上!我靠!车要翻了!老子的宝贝!”牧赵秦一吵吵,微生商就往唐凤梧的怀里钻,一边小声嘀咕:“他好烦。”唐凤梧顺着他的头发轻声安慰:“宝贝,没人比你更烦。”话落肩头便一疼,唐凤梧嘶声一瞧,微生商的尖牙几乎都陷了进去。“你他妈属狗的?!”微生商用他漂亮的脸在唐凤梧的肩膀上弥补似的蹭了蹭,但也没说什么好话:“你吃狗*”唐凤梧:“……”副驾驶响起爆笑。牧赵秦没听清,眯着一双醉眼凑身上来连问:“什么什么?”唐凤梧黑着脸:“滚蛋。”……陆君回先将微生商送回了秋风岚山的庄园。下车时三步一回头五步一回首,娇艳的带着泪的脸蛋勾着人欲念中的贪嗔痴,冬夜的风簌簌拂过衣袂,路灯如萤光昭雪,把那孤零零的一身衬得如仙子一般。“他好像很会勾引人。”楼安澜将烟杆顺着车窗敲了敲,清理里边残余的烟丝灰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