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凤梧这次来得仓促,身上只背了一个双肩包,里面装上必要的证件和一件外套以外,就只剩够买回程的机票钱。¢d·a¨n_g′y`u′e`d?u`._c¢o¢m′
落地罗马时是凌晨四点,寒意浸骨。他没有找旅馆歇脚,套上了外套就扎进了街道,在满是吉普赛人游荡的路上,攥着手机,跟着屏幕上sophia的定位一步步往前走。天刚蒙蒙亮。sophia开着车从晨雾里钻出来,眼前的困顿还未消散,车身也未完全热起来,下一秒,余光中忽然有一个人猝不及防地冲了上来。她心头一紧,连忙踩下刹车,刚想探出头去骂人,然而看清那张帽兜下冻得发白的脸,到了嘴边的话全部变成了惊呼。“怎么是你!”她推门下车,抬手到半空,却又束手无措地收了回来:“是不是出了什么意外?怎么会突然到这里来?”“微生雪没有说过吗?”唐凤梧眼下的青黑像是墨迹晕开,嘴唇干裂身形比之一年前更加清减,明明身子骨一副摇摇欲坠的模样,脊椎却仍然直挺像插了一把锋利的宝剑。脆弱却固执。sophia和他不熟,却天然对他有一种亲切的好感。听出了唐凤梧的话外之音,她犹豫了一下,半遮半掩道:“听说是出了点意外……具体我不是很清楚。”唐凤梧闭了闭眼,道歉后说明了来意:“我来找微生商……或者是微生雪也行。”闻言,sophia微不可察地蹙了蹙眉。“我只见他一面。”sophia似是叹息一声:“那我只带你去见雪。”上了车,sophia为了缓和气氛调侃说他来得正好,今天是学校开放日,与cis联合举办了国际大学展,不然的话就得将唐凤梧晾在一边。“微生雪在国内通过了意大利语的b2考核,但是到了语言入学考试却挂科了。”sophia笑道:“说实话他会来罗马是我意料之外的事情。”唐凤梧闻言笑了一下:“姐姐和我想象当中的好像不太一样。”sophia一愣:“那你以为我是什么样的?”唐凤梧将视线移向车窗之外,指尖无意识地扣弄着膝盖上的牛仔布料,淡淡道:“高岭之花,话不投机半句多。”“这不应该是形容你的么?”sophia忍俊不禁:“那你还敢来找我?”唐凤梧每说一句话仿佛都要耗尽所有力气:“……因为我实在是没办法了。”少年兴致实在是低落,强颜欢笑的表情让sophia看在眼里。“来之前怎么不联系一下我?”这次唐凤梧犹豫很久,“我怕……有人在躲着我。”就算和微生商之间没有特殊的关系,相处了朝夕相处十五年的好朋友,突然不打招呼地就这么人间蒸发了。唐凤梧怀疑过世界的真实性,怀疑过自己,到头来却什么也做不了。+q′s¢b^x\s?.?c,o\m¨sophia叹了口气,将车停了下来,最后还是忍不住揉了揉他的头发。“说起来……”sophia停下车之后忽然一顿,“我其实前不久还见过ven。”唐凤梧并不意外微生商和sophia有交集,黯淡的眸光在听见这句话之后微弱地闪了闪,追问道:“那你知道他现在在哪吗?”对于这个问题,sophia却是十分干脆地摇头,遗憾道:“sorry。”“不过上次在摩纳哥的蒙特卡罗。”sophia回忆道:“我的朋友亚历山大和ven身边的管家梭哈,ven全程旁观。不知道他们玩了多久,亚历山大输了个底朝天,好像把刚买的游艇都输了出去。”唐凤梧听到微生商没受委屈,原本因为担心而微微蹙起的眉头渐渐松了下来。他还好脾气地笑说:“他一直都挺厉害的。”“确实,那次答卷我就能感觉到看起来漫不经心没想到竟然答得不错,但还以为他早就提前做过了准备。”sophia又继续挖苦道:“比起雪他们,我觉得最该躲起来休息的应该是你才对。”sophia怕自己说得太多可能会让唐凤梧生出太多希望,于是紧急打住了话头:“自那天之后,我就再也没见到过ven。”这一年来,唐凤梧早就习惯了用一句话安慰自己,若能避开猛烈的狂喜,自然不会有悲矜来袭。所以这次过来自然带着平常心。但来都来了,他想要见到微生雪再说。中午的阳光将高楼的影子拉得很短,唐凤梧在停车场等到微生雪时,对方正骑着摩托车路过。————微生雪的二叔喜欢鸟,在罗马的住处靠近鲜花广场附近,虽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