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迟接过婢女递来的茶盏。
他知道楚若天说的意思,慕容渊还不一定是棋盘上的哪颗棋子。
若是走错了位置,恐怕全局皆输。
长公主是想让他独善其身,不愿他被牵扯进复杂的棋局中去。
饮一口热茶,韩迟眼神晦暗。
没准他已经身在局中却不自知。
月色皎皎。
房顶上闭目闻声的烛月睁开了双眼。
那些对话他隐约听去了一部分。
对面房檐上,身穿夜行衣的蒙面男子冲他比划了个走人的手势。
那是今晚来轮岗的其他暗卫。
烛月接到信号闪人离去。
夜还很长。
他站在寂静的街巷,忍不住朝阮凌之前的住所走去。
几个飞身,很快便出现在那空无一人的院落中。
地上尽是泛黄的落叶。
几个屋门敞开着,里面黑漆漆的,显然已经无人居住。
这里他曾经只来过一次,上次来还和烛风在房顶上打了一架。
这次来却已见不到人影。
他居然感应不到烛风的气息,也不知对方是否已经安然无恙。
烛月自嘲地笑了笑。
“算了,但愿你能寻得属于你的自由。”
至于阮凌瑶……
在那样充斥着浓烈瘴气的噬魂谷底,根本就毫无生还的机会。
他又看了一眼被藏在袖筒内的蛇枯草。
少女最后的模样在脑海中闪过。
他稍微用力,手上那株干草便细碎成渣,随风而去。
或许,以后也无缘再见了。
不管曾经怎样,既然人已离世,种种过往便也烟消云散吧!
最近几日,楚若天总往宫里跑。
一是为了韩迟的事情,二是皇后叮嘱,让她多去太后那转转。
“好歹你也是太后的长孙女,多去看看她,对你没坏处。”
她去宫中见过皇上之后,便来和寿宫拜见太后。
“太后正与皇后娘娘在御花园散步,公主在此稍等片刻。”
随行的侍女下去禀报。
楚若天闲来无事,打算四处走走,却正巧碰见一个侍女在太后寝殿摆弄架子上的玉器瓷瓶。
听闻身后传来脚步声,那侍女心中一惊,稍不留神,玉器便从手中滑落。
随着“哐啷”一阵脆响,楚若天定睛一看,摔碎的居然是她之前祝寿时赠予太后,太后还分外喜爱的一块玉如意把件。
她不由得火冒三丈。
“谁给你的胆子碰太后寝殿的东西?!”
太后寝殿的东西平日里只有贴身婢女才有资格整理,更别说此时已近暮色,这些东西早该在太后晨起用膳时便收拾好的。
那侍女看见楚若天明显一愣,但很快反应过来,匆匆跪地求饶:“我……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只是不小心!”
她哆哆嗦嗦的低着头,慌慌张张为自己辩解。
“你手里拿的什么东西?!”
说话期间,楚若天两步上前,一把拽过她手腕,从她袖筒里抽出一块玉璧来。
“你竟敢偷太后寝殿的东西!!”
楚若天狠狠瞪她一眼,起身时语气阴冷。
“来人!把她拖出去! 杖毙!”
跪在地上的侍女瞪大双眼,此时才真正感觉到了恐惧,脑袋拼了命的往地上磕。
“不!长公主,我没有!您放了我!放过我吧!!奴婢不敢了!奴婢再也不敢了!!”
她被吓得腿软,眼睁睁看着几个人将她从地上拽起来,拖着就要往外走。
她哭得梨花带雨,视线模糊,嗓子都开始变得沙哑:“不!!求求您了!求您了!长公主!放过奴婢吧!!”
就算她摔坏了太后的东西,或者一时头脑发昏想偷走玉璧,那也罪不至死吧!
哭嚎的声音响彻和寿宫。
太后和皇后从御花园回来时,半路就听见这嘈杂的声音。
“发生什么事了,怎么这般吵闹!”
太后听见宫内传来惨烈的哭喊声,不禁好奇地朝侍女问道。
“禀太后,是……”
前来汇报的侍女瞄了眼太后的脸色,战战兢兢地说道:“是长公主,刚才看见顾双儿在偷东西,下令将她杖毙!”
太后闻言惊得后退两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