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头已经过了大半。
蓝茵河上飘着一只黄色的鸭子,若是拿个放大镜仔细看,这黄色鸭子上还有两个筋疲力尽的人。
张以秋累得像条死狗,心里暗骂这该死的脚踏船为什么刚刚好有三个座位,仿佛就是给他们三个设计的一样。
蓝暮成也累得像条死狗,心里暗骂为什么当初没有选择御兽的路子,虫子又不能帮自己蹬船。
潘放翁倒是云淡风轻,手臂搭在船沿上,吹着小风,脚下倒是一点没停。
好不快活!
“你们俩为何如此之虚,都是二十多岁小伙子,正应该是气血充足的年纪。”潘放翁这句话说完,还自己乐得笑了一声。
“你要再嘲讽一句,我就让小蓝把蜘蛛放出来。”张以秋气喘吁吁地说道。
蓝暮成已经是全凭意志本能在机械式地蹬腿:“你以为我不想吗,我是没有了。张以秋,你是不是在偷懒,你用你的神通啊,把你的腿速提起来,就跟安个马达一样。”
张以秋翻了个白眼:“塞上风,最多持续三十秒,然后我就会连一脚都蹬不下去了。”
“暴殄天物啊,你这神通还不如给我。”
“闭嘴吧你。”
三个人在河上又半死不活地瞪了一个小时,随着蓝茵河朝着北边转了一个方向,荷叶坪完全出现在了河流的尽头之处。
“兄弟们,越来越近了,准备进入角色吧。”潘放翁一边说,一边观察两岸的河堤。
由于蓝茵河是从荷叶坪里流出来的,小黄鸭的速度也在肉眼可见的变慢。
忽然,河上刮来一阵清风,竟推着黄鸭船逆流而上。
“嚯,天公助我,开局不坏嘛。”张以秋笑道。
蓝暮成幽幽地说:“你怎么知道这不是催命之风,催着我们赶快去送命。”
张以秋此时被着清风一吹,心情甚好,趁着此意说道:“我不怕死。”
“看得出来。”其余的两人异口同声地说。
“我死过一次。”
小黄鸭陷入了寂静,只能听到风声、水声、呼吸声。
“哈哈哈哈哈我不信。”潘放翁笑得很大声,“差点被你骗到了。”
“起死回生是存在的,我们那儿有一种禁蛊叫做涅槃蛊,但是复活后的人仅仅是吊住了性命,像你这么活蹦乱跳的,我没见过。”蓝暮成很认真的说,“所以你是骗人的。”
“逗你们的呀,活跃活跃气氛嘛!”张以秋其实心里慌得不行,自己要扮演擒获的角色,无疑是这三人里面是最危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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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黄鸭又在蓝茵河上飘了一个小时,不过船上的气氛变得少许轻松了许多,三个人说了很多各自之前的故事。
日头在左侧彻底沉入了西山,但蓝茵河依旧明亮无比。
“没想到那天晚上在远处看到的蓝茵河是真实的。”张以秋掏出手机拍了张照片,本想给家里发条消息,却发现已经没了信号,“没信号了。”
三人抬头一看,荷叶坪已经近在眼前。
太阳下了山,月亮又没完全出来,只能看到一道模糊、巨大的山影,给人一种压迫感。蓝茵河的河水不停地流淌,声音如同一种哀歌,唤起张以秋内心的焦虑。
随着离荷叶坪越来越近,蓝茵河上突然泛起雾来,而推动小黄鸭的那阵清风也就此消失不见。
“以秋,省着点体力。”潘放翁开始蹬起船来,“你可是我们的胜负手。”
“别给我这么大压力。”张以秋也开始蹬起船来,“我还担心你的演技还不如季震猛呢。”
蓝暮成在闭目养神,通过呼吸的方法调节自己的情绪。
浓雾中突然出现了几朵蓝色的莲花,此时正是莲花的盛开期,每一朵莲花都开得十分饱满。
“这就是蓝茵河是蓝色的原因?”张以秋问道,“我还是第一次见到蓝莲花,我只听过这首歌。”
“什么时候的歌,我怎么没听过。”
“上个世纪的歌了。”张以秋开始哼唱起来,压抑心中的紧张感,“没有什么能够阻挡。”
这种感觉,和他当时在第二十六号车站即将碰到人鼠的感觉很像。
“你对自由的向往。”
随着小黄鸭继续向前,蓝色莲花变得越来越多,甚至铺满了整个河面,而黄鸭船更像是在一片花海中开辟出一条水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