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修远说,“我小时候看到过他们结婚时候的照片,排场很大,那时候我爸爸还挺年轻的,看上去二十出头吧。那天结婚,他表情可严肃了。”
她记得的,那时候他二十五岁,三十年之前,而她当时尚未出生。
君婚我未生。
邱漫笑了笑,说,“他们是少年夫妻啊,可惜老来不能作伴。”
纪修远应了声说,“是啊,我多希望我爸有个人陪,他太苦了,小时候我爷爷也经常骂他,说他没出息。”
邱漫问,“你爸这样还算没出息?那怎么才算有出息?”
纪修远道,“当时我爷爷怎么知道我爸能坐到如今这个位置呢?他一直拿我外公跟我爸比较。”
邱漫听了,叹了口气问,“你奶奶也不管吧?”
纪修远说了声是。
邱漫说,“难怪他这么宠你.”
纪修远问,“看得出来?”
邱漫笑道,“当然看得出来。他看到你,那双眼睛就带笑了。”
纪修远道,“那时候我妈妈总是骂我爸没用,说他又赚不到钱,又升不上去,我爸爸从不跟她吵,只是陪着我,辅导作业什么的,由着我妈骂他。我妈妈出车祸前,几乎都不怎么回家,也不管我,每天都喝得挺醉的。所以,我爸在跟我妈的那段婚姻里,也一直挺苦的,我妈还经常砸东西,有一次把我爸抓得一脖子血痕,很吓人。”
邱漫可怜那个男人,想来婚姻生活中,他也未曾体会过温情。
此刻,对那个她无限爱慕崇拜的男人,又添了许多怜悯和心疼。
纪修远道,“小邱姐,你觉得,我爸会接受你么?”
邱漫说,“不知道,你爸这个人,戒心太重了,就算我再怎么努力,恐怕都很难走进他的心里。”
那人心上的高墙,实在高如瑶池露台,简直筑去了天上。
坐在那个位置上,只有尔虞我诈,又怎么可能对人毫无防备呢?
可谁知,他家小公子,居然会被他养得这么的没有心机。
真是惹人喜爱。
邱漫笑着问,“你这么帅,在学校谈了女朋友的吧?”
纪修远想起那位让他狠狠明白了人性的前女友,脸色一白。
邱漫问,“被甩过?”
纪修远面色尴尬。
他可真是不会掩饰自己啊。
邱漫笑道,“不是被绿了吧?”
纪修远更尴尬了,他又不会说谎,坦白说,“是啊。”
邱漫福灵心至地问,“对方比你还帅?不会是,看上你爸了吧?”
纪修远感觉脖子都僵硬了,他又说了句,“是啊。”
邱漫笑不可遏起来,她问,“图你爸权势吧?”
纪修远挠头道,“是吧,反正没联系了。”
邱漫说,“你爸倒是挺狠的,为了让你认清现实,自我牺牲了?女朋友漂亮吗?”
纪修远老实道,“美艳型。”
邱漫“wow”了一声说,“猜得到,胸很大吧。”
纪修远吐出一个:“d”
邱漫笑了半天说,“你爸不亏了,毕竟他这把年纪了,能贡献都不错了。”
纪修远喂了一声,邱漫仍然笑出了眼泪。
纪修远道,“你好歹象征性吃个醋呢?”
邱漫道,“我现在还只是个旁观者好吗?你不能剥夺我看笑话的权力。”
这就有点过分了。
不过本来挺伤感的事情,被邱漫这么一说,异常好笑了起来。
纪修远一边开车一边笑个没停。
邱漫却说,“不过我跟你坦白,我才不图他那些,我家是做企业的,锦厦集团,你可以在网上查一下,我爸是董事长,注册资本200亿。我大堂伯,现在在三江做省委书记,我二舅目前是统战部的副部长,严格来说,你外公当年,还是靠的我小爷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