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江河与盛风行那场在跌宕中更迭,在更迭里焕新的谈话,待到旭日爬上了窗台,阳光照进了窗棂才算落款。
天方大白的时候,两张古铜色的俊脸巍峨不再,眼中无一例外的更添了肃冷。
“风行,这并不是一场简单的劫持,你确定要把这个无辜的妞扯进来吗?”
盛江河的视线有意无意的扫过病床上睡容沉沉的妞,疲惫的语气里满是隐忍与担忧。
相较于盛风行的冰冷,他更像一团火。他的耿直与真诚,渗透到每一个字里,是气贯长虹的坦荡。
“这一局开了那么些年,斗的不止不休,谁也没能干掉谁。自古正邪不两立。可乾坤未定之前,谁又敢说自己就是正的那一面呢?”
历史,从来只为胜者背书。
“不。我是说…人家姑娘如果不愿意掺合进来呢?”
还真别说,向来吊炸天的男人压根就没想过人家愿不愿意。
“我。” 架海擎天的盛三少爷一个字卡在了嗓子眼,呼吸也随之一滞。
哪里还有片刻前挥斥方遒运筹帷幄的从容不迫呢?视线也不受控制的飘向了病床上那张莹白似雪的小脸。
看着呼吸渐渐趋于平稳的妞,乖乖巧巧的睡出了一片岁月静好的恬静。
盛风行的心头一片柔软,心境也霎时澄明。
“我只知道,我不想她走出这间医院便与我再没了关系。”
那双向来无波无澜的眸子里,此刻浓烈到翻滚的希冀也震撼了盛江河。
他们是别人眼中的天之骄子,他们与生俱来的责任与担当从来都没有容易二字。
冷漠是他们刻进骨子里的保护色儿。
那点伤春悲秋的情怀,在历尽了岁月的打磨和人情世故的压缩后,早已所剩无几。
而这个三弟,世人眼中的冷血天才,却是他盛江河心中孤独的守望者。
他笃信的那个重情重义的盛风行一直都在呢。
“可我总要交任务报告的。”
有赵利明在中间捣乱,就算有心拖延也办不到了。
“二哥不必大费周章。暂时先别详写有关她的那部分,给我打个时间差就行。”
盛江河没有迟疑,站起身,重新又戴起了那顶脏兮兮的帽子,“既然你有了考量,我尊重你的决定。”
盛风行默了一瞬,“你要小心房振峰和樊毅。西郊那几个劫匪能如此大动干戈的劫走那四个,除了周详的设计以外,还要有绝对的实力给他们开道。”
皇城脚下持械绑架,从城南到城西的三十多里地儿,光是其间的关卡和路障就能磕死他们。
“你,说什么玩意?”
相较于盛风行的转变,这个消息更让盛江河炸裂。
以至于病房中的俩人凝滞了好大一会儿。
“他用自家的宝贝蛋子作饵?” 表情就像吞了苍蝇,这一问也是盛江河最后的挣扎。
“我想…怕是他自己都没想到他家那俩祖宗会卷进去。不过要不是这个意外,梁铮他们也抓不住房振峰的狐狸尾巴。”
“不对,那些武器就超出了他的能力范围,除非…”
盛江河被自己的猜测吓懵了。
“没错,那批武器只可能来自水路。卫思安和谢飞宇追踪去了。相信很快就会有消息传回。”
海上走私,与王鼎天扯不开关系。
一直信仰的东西被打翻,那便是一个自我毁灭的重塑过程。
对盛江河来说,又何其残忍。
看他那一脸的支零破碎,盛风行烦躁的扯了扯领带,“既定的事实,再多情绪都是浪费。他自己选的路,走成啥样都是他房家子孙们来扛。我认为你现在最该头疼的是盛小五!据杜礼他们收集到的情报来看,她可不是被人硬绑去娱乐宫的。”
显然以往那么年耳提面命的叮嘱都喂进狗肚子里了。
盛江河当然明白盛风行的言外之意,登时,气不打一处来。盛家个个人精儿,唯独到了被宠坏的妹子这儿,就翻了车。
“我试着休个假,回家看看吧。” 迈出一步后,盛江河又转过了身,“风行…你,”
他欲言又止,于心不忍却不得不提醒一句,“你有想过这姑娘愿不愿意接受你的身份吗?我指的是…”
盛江河没说完的,盛风行懂。
空气中静默了足足几分钟。
“二哥。”
盛风行顿住语气,视线再次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