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先看了看近在咫尺的盛风行,又望了望两步开外的房书婷。
在他们两人沉默对视的目光中,祁妙妙清楚,这两人之间有过一段长长的故事。
作为一名新闻工作者,几年的实习经验以及扎实的理论基础,塑造了她对‘故事’的敏感度,基于房书婷那欲语还休的视线,祁妙妙知道这又是一场单向奔赴的爱情。可盛风行同志是怎么回事呢?他凝望对方的视线里,居然带着淡淡的忧伤与满满的愧疚?
说实在的,正因为她看懂了,所以说心头不泛酸不吃味儿,那绝对是不可能的。
足足有两三分钟的光景,祁妙妙都煎熬着没有打扰他们。
又过了一会儿,她轻轻的扯了扯盛风行的袖子,“二位先聊着,我,先回避一下吧。” 顺便去填饱肚子,毕竟她感觉心里肺里空空如也。
这场从最一开始便呈现压倒之势的恋爱关系里,她欠的恩情太多了。爱盛风行,她从未宣之于口,却是实打实的爱上了。
于恩于爱,她都选择相信他。
“媳妇儿,你在说什么?你把我当成什么了?你那股子轻飘飘就能放弃我,抛弃我的利落劲儿,到底是哪颗细胞里蕴藏的能量呢?”
近乎咆哮的灵魂拷问,让祁妙妙不禁自问,这还是她认识的盛风行吗?
天生性子软、没脾气的祁妙妙,是又怂又又痛又委屈,“能不能别凶我?我,害怕。”
一句软绵绵的‘我害怕’,盛风行升腾起来的怒意彻底的熄了火。
一个打横,盛风行将人抱走,全程都没有在意默默无言的房书婷。
盛风行抱着怀里的人,气都没喘几口就来到了楼上的一间休息室。
推门关门锁门、放下人抵住人,动作一气呵成!
抵门剎!换来的不是祁妙妙的情思旖旎,而是瑟瑟发抖。纵使没有恋爱经验,也从盛风行冷凝的表情里明白了,他是真的很在意方才的事情!在意的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心疼了,祁妙妙不愿意他难过,“盛风行同志,你不要难过好不好?
确认过眼神,这是她刚不过的人,祁妙妙嘴一瘪没敢哭,“大哥,好汉,英雄,有话好好说呀。”
见过啥叫说话牙打颤儿吗?说的就是祁妙妙这类人了。
看着她要哭不哭的样子,盛风行心疼极了,可有些事是必须掰扯清楚的,“哟,刚刚说你要先走,要抛弃我的时候,腰杆子不是挺的笔直吗?才多大会儿功夫,这就准备投诚了?可我倒想问问看,在你的心中,我盛风行到底算什么?”
祁妙妙这会儿也明白盛风行生的是哪门子气了,“盛风行同志,我根本就没有想过要放弃你的,只是单纯的觉得你们有话要说,我先回避一下而已。而且最重要的是,我的肚子好饿哟。”
滴溜溜的大眼睛里写满了真诚,情绪与表情两相结合,灵动至极的祁妙妙,盛风行表示都快扛不住了。
可他万万没想到,当鼻息贴近祁妙妙的耳边不足一厘米时,祁妙妙居然吓得一个哆嗦,顺势蹲到了地上,抽泣了起来。
伤害性与侮辱性都极大极大的一波操作,炸懵了盛风行,也让他意识到,上次的吻恐怕是真的吓着人了。
心头登时就不是滋味了,他盛风行三十一年来都未曾有过的低声下气,全给了这个姑娘了,可是这个姑娘居然在怕他。
想要质问她的那些话,还有原本要生她的那些气,都在那楚楚可怜的表情里不值一提了,“媳妇儿,这么怂的吗?你的节操,你的风骨呢?”
“啊?不都在地上躺着了吗……”
望着祁妙妙的头顶,盛风行顿了两秒,笑意渐渐爬上他的脸庞,直到大笑出声,“哈哈哈,媳妇儿,你到底是哪路神仙分发的小甜果?怎么能这么可爱呢?”
湿漉漉的大眼睛仰望着笑到直不起腰的人,她懵了懵,“盛风行同志,你不生气了吗?”
盛风行笑着笑着又开始心酸了,原来她在逗自己开心啊。把人拉起来后,动作轻柔的为她拭去脸上的泪水,“媳妇儿,对不起。” 再难压抑对祁妙妙的欢喜与疼惜,将人紧紧的拥入了怀中。
祁妙妙临了也没有弄懂盛风行的那句对不起是为着什么。
不过,他不愿意说的,她也不会去追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