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一锤定音的铁钉敲进木头。他的手指向两人,动作干脆而果断,指尖划过空气,带着一股不容商量的威严。赫利站在不远处,皱着眉,满脸困惑地盯着他;比奥兰特则低头调整着肩上的行囊,抬头时眼中闪过一丝茫然。“她们是我的同伴,我不能丢下她们就这么跟你走,哪怕真如你所说,我是你的丈夫。”他的声音低沉而有力,每个字都像是从胸腔深处挤出,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决然。他的眼神深邃而复杂,嘴角微微抿紧,透出一股倔强与坚持。
雅思敏微微一愣,似乎没料到李漓会如此坚决地提出条件。她那双明亮的眼眸眨了眨,眼底原本闪烁的狡黠光芒迅速被一抹柔和的光晕取代,像是春风拂过平静的湖面,荡起细微而温暖的涟漪。她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笑容逐渐加深,唇角弯起的弧度温柔而真挚,透出一股发自内心的欣慰:“当然可以,都听你的。”她的声音轻快而明亮,带着一种卸下伪装的坦然。她转过身,朝跪地的卫队挥了挥纤细的手腕,纱巾下的金钗在夕阳下闪闪发光,映出一抹耀眼的光点。“带驸马的朋友们上后面那辆拉我行李的马车!”
“还有,带上我的驴!”李漓突然插话,声音里多了一丝轻松的调侃,打破了这片刻的严肃。他转头指了指那头仍在路边悠然啃草的毛驴,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笑意,仿佛在这紧张的气氛中终于找到了一丝喘息的缝隙。李漓的目光扫过它时,带上一抹戏谑的光,像是在嘲笑这头倔强的畜生竟也成了他此刻的“牵挂”,也像是在用这小小的要求试探雅思敏的底线。
雅思敏闻言,先是一愣,随即掩嘴轻笑出声,笑声清脆如银铃,在风中荡漾开来,像是春日里溪水击石的悦耳回响,化解了空气中残留的几分凝重。她转头看向李漓,眼底闪过一抹宠溺的光芒,像是看着一个固执却惹人怜爱的孩子。“好,连这条毛驴一起带走!”她笑着应道,语气轻快而爽朗,带着几分纵容的意味。她挥了挥手,示意一名士兵上前。那士兵低着头,快步走到毛驴身旁,笨拙地拉起缰绳,毛驴却不配合地甩了甩头,发出不满的“哼哧”声,低声嘶鸣着抗议,引得周围几人忍不住低笑出声,连那名士兵的嘴角都微微抽动了一下。
“公主,我们不回王宫去见国王了吗?”泽内普站在马车旁,微微侧身,低声试探着问道。她的声音轻得像一片羽毛飘落,带着几分小心翼翼。浅绿色的长裙在微风中轻轻摆动,头巾下的眼神游移不定,时而瞥向雅思敏,时而偷瞄李漓,似乎对这突如其来的变故仍心存疑虑。她双手交叠在身前,指尖不自觉地绞着裙角,指甲在布料上留下浅浅的痕迹,露出一抹掩不住的紧张与不安。
雅思敏站在李漓身旁,听到泽内普的问话隐藏着的内涵,她缓缓转过头,目光轻柔地落在侍女身上。她的嘴角微微上扬,绽开一个柔和却意味深长的微笑,笑容里藏着一丝狡黠与从容,像是早已算定了一切的棋手,静待棋局自然展开。她轻轻摇了摇头,金边纱巾下的珍珠随着动作轻晃,发出清脆而细碎的“叮铃”声,“先去我们自己家,海山邸。”她顿了顿,声音清亮而坚定,带着一股不容商量的淡然,随即又补充道:“还有,赶紧派个人去王宫向我兄长报喜,就说艾赛德找到了,我们现在回海山邸去了。”雅思敏随口提到的“海山邸”,是城外一座空置已久的王家庭院,名字虽带着几分熟悉的亲切,却又隐隐透出一丝试探的意味,仿佛在不动声色地铺设一条新的路径,也预示着某种更深的打算。
领队骑士站在一旁,闻言立刻挺直了身子,低头应道:“是!公主殿下。”他的声音低沉而恭敬,带着军人特有的干脆与服从。他揉了揉刚才被李漓扼住的脖颈,皮肤上还残留着一道浅浅的红痕,他转过身,挥了挥手,示意卫队整顿队伍。士兵们迅速起身,动作利落而有序,收起散落在地的弯刀,拍了拍膝盖上的泥土,低声嘀咕着站回原位,队伍很快恢复了整齐。
雅思敏的目光重新落在李漓身上,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她轻轻拉了拉他的手臂,指尖触碰到他粗布短衫的瞬间带着一丝小心翼翼的温柔,示意他走向那辆华丽的马车。李漓皱了皱眉,目光扫过赫利和比奥兰特,又落在雅思敏身上,心中百感交集。他沉默片刻,最终没有反对,迈开步子跟了上去,靴子踩在泥地上留下一个个坚实的脚印。
赫利咬了咬下唇,嘴唇上留下一道浅浅的齿痕,眼神里透着一丝不安与犹豫,她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疑惑,默默转身,跟在一个身披皮甲的士兵身后,走向队伍后方那辆装载雅思敏行李的马车。
比奥兰特紧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