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给整个太医院丢了个烫手山芋。
院判抱着臭气熏天的罐子回到太医院,将整个太医院的太医都找来。
众人围着臭烘烘的罐子面面相觑。
院判打开罐子,指着里面的老鼠道,“太子说了,谁能将这只老鼠救活,重重有赏。”
“邹太医,”院判看向官职最小的邹世光,“你家长女既是公主伴读,又刚刚在疫病一事上立了大功,你这个当爹的也要给孩子长长脸面啊。”
“这样吧,”院判笑道,“这赏赐的机会就送你了。”
邹世光大喜过望,“多谢院判,属下一定全力以赴!”
院判向众人使了个眼色,众人笑意莫名,虚伪地向邹世光道喜。
邹世光不善虚与委蛇,官场上不讨人喜,医术也稀疏平常,在太医院任职的时候,一直做着一些分拣、炮制药材的活计。
但他生的邹晚晚却是个天生的医术奇才。
小小年纪就研制出太医院倾尽众人之力都研制不出的疫病解药,一鸣惊人地解了天下之困,在掌印面前得了脸,无论皇后还是太子公主都极为器重。
自从她从渭水城回来之后,宫里的风言风语越传越盛,将来整个太医院势必都要交到邹晚晚手里的。
谁甘心被一个黄毛丫头抢了风头,谁又甘心在一个黄毛丫头手底下做事???
完全不懂官场蝇营狗苟的邹世光兴高采烈地接过太子的烫手山芋,急忙去院子里将老鼠捞出来,又仔细闻了闻已经发黑的毒水。
“院判,”邹世光大惊失色,“这就是神仙也救不回来啊!”
“反正是你抢下这活计的,”院判冷笑一声,“救回来重重有赏,救不回来得罪了太子,你邹府有几颗脑袋赔罪!”
众人哄堂大笑。
邹世光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被耍了。
邹世光气恼,可只能忍气吞声。
还有一大家子要他养活,决不能丢了这份差事!
想了想,邹世光决定去求一求分家别住的大女儿。
大雨来得太急,邹晚晚从辑事厂赶回来的时候,满院子的花草已经被大雨冲刷地东倒西歪。
她专门给几株珍贵药草搭的小棚子也被吹翻了。
邹晚晚冒着大雨救自己的花草,等雨停了之后,她也浑身湿透,当场就开始发烧打喷嚏。
邹世光找去的时候,邹晚晚正裹着毯子,蹲在药炉给自己熬药。
“晚晚病了?”邹世光急忙放下罐子,“快去休息,爹给你看着就行了。”
邹晚晚皱眉看他,“你怎么来了?有事?”
邹世光懊恼地说,“爹来看看你不行吗。”
邹晚晚不屑地撇了撇嘴,没说话。
这个爹,她已经失望透顶了。
邹晚晚看向他放在地上的罐子,“这是什么东西?”
邹晚晚吸了吸鼻子,皱眉,“鹤顶红,砒霜,鸩酒,断肠草…还有股腐烂之味…你这是要干什么?”
邹世光大喜。
不愧是他的女儿,只是闻了闻就知道里面有什么东西了!
邹世光这才坐下来,唉声叹气地将事情说了,“晚晚啊,咱们一家子的前程,就都靠你了啊,你娘的牌位还在咱们邹家的祖祠里供着,你娘的尸身也在邹家祖坟里葬着,若是邹家出事,你娘恐怕死也不得安生 ,你总不会坐视不理的吧。”
邹晚晚心如死灰。
“知道了,”邹晚晚盯着跳动的火焰,厌倦道,“放那吧,有进展我会告诉你的。”
邹世光急忙,“好嘞,爹等你的好消息!”
邹时光喜不自胜,呆坐了一会,实在受不了女儿视他无物的模样,客套几句便离开了。
邹晚晚烧地脑子发胀,转头看着那个罐子,难过地流下眼泪来,“娘亲,他们都说晚晚的医术好,可晚晚唯独治不好你……”
据说娘亲天生体弱,有不足之症,初怀孕时众人便劝她堕了胎儿,保全自己,否则以她的体质,必然是一尸两命的结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