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姿态轻佻,毫无主母之德,送茶的宫女不小心弄湿了你的衣角,你就闹到先太后前,当众狠狠责罚了那个小宫女。”
皇帝道,“当初所有的皇子私下里说的都是,你身份低微,又无主母之德,当个妾室倒是美事一桩。”
“要不是后来乔大将军娶了你,定国公府的权势保全了你,你……”皇帝不耐烦道,“你早就是那些人手里的玩物了!”
皇帝振振有词地为自己正名,“朕当时艰难,一心只想要皇后这样善良大方知书达礼温柔贤德的女子共度一生,朕对天发誓,朕可一点花花肠子都没有!!”
皇后被夸地神色缓和了许多。
而吕宛蓉,她眨了眨眼。
皇帝的每一个字都像重锤一样,狠狠敲在她的尊严上。
无主母之德?当个妾室?玩物??
她怎么一个字都听不懂了???
她引以为傲的美貌,在那些皇子眼里,就只值……玩物?
玩物??
是她看不上的乔守疆保全了她,是定国公府的权势保全了她。
吕宛蓉神情呆滞,整个人仿佛遭了晴天霹雳。
乔守疆也听明白了。
他听地想笑,也听地心酸。
他一眼钟情的妻子,这么多年都做着皇后的大梦,根本看不上他一个粗野武夫。
当时皇子与世子们都在一起,那些污言秽语他何尝不知。
吕宛蓉身份低微,无主母之德,他又何尝不知。
可是,他想要保护她。
当初他娘成日里混在军营,上战场,纵马天下,大家也说她没有主母之德,可爹说,他会为她挡住所有风雨。
世间事,哪一件抵得过真情二字。
乔守疆觉得保护心爱之人,是世间最浪漫的事。
他爹娘确实浪漫,至今都是一段佳话,可到了他这里,怎么就成了个笑话??
乔守疆心如死灰。
他捧着墨迹未干的休书,声音冷硬,“当初,我也是听到那些人夸你好看,才特意跑去看你的。”
“当初娘为我择选的其实是另一桩婚事,但我怕你被那些人欺负,便与父母大闹一场,一定要娶你进门,保护你,给你最好的一切。”
乔守疆眼眶一热,“算了,不提了,这是休书。”
乔守疆忏悔道,“娘为我选的女子,如今家宅安宁,子嗣出息,一家子喜乐平安,果然是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
乔守疆说着说着,更郁闷了。
昨天晚上,忠勇侯喝醉了酒,拉着他絮絮叨叨地说这几年来发生的事。
“老乔啊,你的女儿,也是我的女儿,因为她是翎儿的姐姐,还是越儿心爱的姑娘,”镇国公勾肩搭背,醉醺醺地说,“你还不知道吧,越儿武功太学第一,还有我翎儿,一岁开蒙,九岁状元及第!!”
“神童,嘿嘿。”
乔守疆不知道他在发什么疯。
但自家儿子不争气,同样一岁开蒙,可后来科考屡屡落榜,无奈之下才走了从军这条路。
乔守疆表示羡慕。
而且,忠勇侯和他年岁差不多,但神情里还有股少年的清澈愚蠢,可见家宅和乐,无忧无虑,与夫人感情甚笃,羡煞旁人。
忠勇侯夫人,就是当初老夫人想为他求娶的姑娘。
此刻,乔守疆最后一点耐心也被磋磨殆尽了。
他后悔了。
他好后悔!
一枚错子,满盘皆输。
他就是个见色起意的蠢货!
乔守疆心烦意乱,一张休书甩在吕宛蓉脸上,烦闷地一句话都不想说。
吕宛蓉攥紧那封休书,“休了我正好,乔守疆,我与你恩断义绝!”
“许公子答应过要与我白头到老的,”吕宛蓉整理一下散乱的鬓发,冷笑道,“他比你年轻比你英俊比你体贴,我会比现在过得更好!”
乔栀嘴角压不住地翘起,眼看就要忍不住笑出声了。
江慕寒面无表情地伸出手指,将她疯狂上翘的嘴角压了下去。
“不许无礼。”江慕寒以口型道。
乔栀吐了吐舌头。
众人的目光都在乔守疆和吕宛蓉身上,乔栀往身后看了看,他们站在前堂门后,身后是没有人的。
乔栀抿着唇,一根手指像狡猾的小蛇一样,轻轻缠住江慕寒,与他手指勾住。
偷偷牵着。
江慕寒表面神情淡然,私下里却喉结滚动,小幅度地挣脱了几下。
乔栀勾地更紧了。
衣衫撩动的声音很轻微,却引得离得最近的皇后不明所以地向这边瞥了一眼。
江慕寒这才不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