昆山居正堂原本有个大窗子,因着冬日的缘故,窗子被钉上了厚厚的窗纸用来防风,但是朦朦胧胧间还能看到窗子外有棵歪脖子松树,四季长青的枝叶上挂着尚未打扫干净的积雪。屋内,窗子下,茶桌上的茶炉呼呼的冒着热气,热气自下而上升腾而起恰恰遮住了凤瑜的脸,给凤瑜平添几缕仙气飘飘的感觉。
“咕嘟咕嘟”水开了,凤瑜将煮好的茶倒进茶炉之中,摆弄了许久的茶炉后,才施施然品起了杯中的茶,顺便等待着某些人商议的结果。许久,凤瑜的差点都吃了大半,险些都坐不住了,才看见蓝柔婉等人姗姗来迟。
慕容枫恭敬的同凤瑜说:“凤长老,我们决定不再隐瞒真实身份。其实我是益阳王世子慕容枫。”后又指了指蓝柔婉,“这位是我的未婚妻忠武侯嫡女蓝柔婉。”
一听到未婚妻三个字,蓝柔婉瞬间没了冷静自持的态度,反驳道:“未婚妻?你我的事情八字还没一撇呢。”
凤瑜觉得这对小情侣甚是有趣,打趣道:“既然八字还没一撇,世子爷就这么说人家小姑娘,也不怕流言蜚语中伤了人家。”
慕容枫为自己的自私的行径懊恼,赶忙解释:“我们是圣上赐婚。”
凤瑜心中了然,原来是包办婚姻啊。后又想起苏梧的话又问蓝柔婉道:“听苏梧说蓝小姐师承太素宫?”
“家师太素宫玄衍子,我是家师唯一的俗家弟子。”
凤瑜心想不愧是钟鸣鼎食家,即便是师父那也都是一等一的人物。凤瑜赶忙邀请两位公子小姐入座用茶,顺便把苏梧安排在自己的右手侧。凤瑜觉得奇怪这两位一等一的家事,怎么都来这江州了,莫非冲着这景太师而来。于是凤瑜胆大妄为,直接开门见山的问:“两位莫非是为了景太师而来。”
慕容枫放下手中的茶杯,正色道:“实不相瞒,我们是为了景太师而来,如若扳不倒景太师,我们两家就遭了难了。”
凤瑜和苏梧一样生在江湖之中,养在江湖之中,对于庙堂之事并不是很了解。只是因着“侠之大者,为国为民”的信念,对贪官污吏,对卖主求荣的人本能的愤恨。凤瑜问道:“景程天,要对你们动手?如今江州布局未成动手未免太早了吧。”
苏梧明白凤瑜对朝堂之上并不清楚,解释道:“益阳王府是本朝为数不多的异姓王,更是世袭的勋贵。益阳王府在朝堂之上也算是有影响力的,并且一直都是坚定的保皇党。而忠武侯府手握重兵,这两家都是当今陛下的心腹。”
蓝柔婉接下苏梧的话茬,继续同凤瑜解释:“只有除掉我们两家,后期行动就会简单很多。如今世子爷和慕凯羽翼未丰,都还不是接任大任的时候。”
慕容枫继续说:“如今西北局势不容乐观,恐怕景程天回借机行事。”
西南?凤瑜喝口茶,想到了前些日子他无意间听到宗主说的事情,便说道:“先前听宗主提起过,来年开春要往云中城运送一批兵器过去。”
云中城地处单于都护府,原韦陀国,因处在多瑞国和大燕的之间长期受战乱影响,后不堪重负归顺于大燕国,原韦陀国被太宗皇帝设立为单于都护府。单于都护府历任都护都由朝廷亲自派人任免,但副都护由韦陀昔日的王族成员担任。
如今慕容枫越查越觉得这一切越发的复杂,自己仿佛置身于泥泞之中,费力挣扎却越陷越深,他不想蓝柔婉再去再拥有那样的结局,如今只能先查清问仙宗内部的事情了。
蓝柔婉发现凤瑜似乎只是对事情一知半解,但是问仙宗同景程天真正的合作内容凤瑜好像并是不很清楚,仿佛每次宗主做决定只是简单的通知凤瑜一下,于是问道:“凤长老好像并没有参与到这些事情中来。”
凤瑜顿了一下,透着厚重的窗纸看了眼窗外的雪景,说:“宗主与我意见不和,我不造成他同景程天以及多瑞国合作,这样会使得问仙宗本就不好的名声更加雪上加霜。我的打算是,重塑问仙宗形象,重回武林。但是因着我在宗中的威望,宗主不得不将告知与我一些无关紧要的计划。”
几人聊了大半日,不过是相差无几的年龄,又有相同的抱负和目标,自然胡天海地聊了一通。结束后,蓝柔婉敬佩的看了凤瑜一眼,轻轻的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付出努力总会有回报的。凤兄我等今日先告辞明日收拾行李就过来。”
来到凤瑜院中几日,几人不过是帮忙打扫院子和收拾屋子,甚至偷偷练功。接连几日并未发现异常情况,这安逸舒适的环境竟让蓝柔婉生出几分惫懒来。蓝柔婉那日在院中嗑着瓜子,同问仙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