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目光凝重的看了他一眼,目光中有些隐晦之意,“你的意思是,太子以权谋私?”
卫彦垂下眼眸,淡淡说道:“臣确有此意。”
皇帝脸色更加沉了,半晌之后,命孟怀卿与卫彦都回去,然后召来几位自己最为倚重的忠臣,问他们对于太子的看法。
太子是皇帝的儿子,又是一国储君,几位大人的回答自然很是谨慎,总的来说,太子在大是大非上没有什么明显的问题,但是在小节上,颇有些令人诟病之处。
有人提到了孟怀卿所言之事,太子门人当街纵马,踩死踩伤了人命,不但不认罪,不赔偿,反而躲进太子府就不出来了。
而太子殿下 ,居然包庇此人,威胁五城兵马司不许再查此事。
另有人说出其他太子以权谋私仗势欺人的行为,林林总总,不一而足。
皇帝听后越发的震怒,原本他只知道太子的性情上有些护短和不拘小节,却没想到他竟然到了公私不分的地步!
皇帝随后叫来了太子,问他有关门人纵马伤人之事。身为太子,他为何要包庇此人,置国法于不顾。
太子面色有些为难,可皇帝面前,他又不敢不答,便说道:“父皇有所不知,这人不是别人,而是儿臣奶娘的独子,对儿臣一向衷心,奶娘年纪又大了,儿臣实在不忍心让她老人家年迈失子。”
皇帝冷笑一声:“如此说来,你还是一番好心了!你不忍不奶娘年迈失子,怎么不想想,那些被他纵马踩死的人,也有父母妻子儿女!你奶娘的儿子, 你舍不得他死,别人的儿子就活该去死吗?”
太子的嘴唇动了动,想说那些不过是个普通的百姓,便是死了,也影响不到什么,怎么能与他身边最衷心的心腹相比?
不过他也知道这话是不能说的,因此便低着头,什么都不曾辩驳。
皇帝又问道:“朕听说,有次休沐,你将御史台所有御史管控在衙门,不许任何人出门,也不许他们与外界交流,可有此事?”
太子连忙辩解道:“父皇,儿臣只是让他们在衙门待一天罢了,并未伤害他们!”
“无故囚禁,不算伤害吗?”皇帝怒道:“你当天为何要管控他们,以为朕不知道吗?”
皇帝越说,越觉得愤怒,他在房间里来回走了几趟,指着太子说道:“你是太子,是一国储君!如此因私废公,因小失大,如何能让天下人心服!朕问你,卫彦不过是个小小的御史,并不曾得罪于你,你为何要针对他?”
“儿臣没有……”
“还敢撒谎!”皇帝暴怒,顺手抓起面前的茶盏猛地朝太子砸了过去。
太子不敢躲,生生受了这一下,额头上顿时有鲜血流了下来,他也不敢去擦,更不敢再有所隐瞒,说道:“卫彦不过是个六品,她的妻子竟然敢惹母后不悦,儿臣不屑与个妇人计较,但是给他们个教训还是必要的。”
皇帝简直不敢相信,这就是自己立下的太子!
“卫彦的妻子,何时得罪了你母后?”卫彦不过六品,她的妻子不是命妇,连入宫请安的资格都没有,根本见不到皇后,谈何得罪?
太子得了教训,自然不敢隐瞒,便如实说了:“舅舅看中了个女子,日前请了那女子前去做客,卫彦那妻子不但强行把人带走,还故意让舅舅出丑,您也知道,母后一想看重舅舅,得知竟然有人对舅舅这般无礼,岂能不气?儿臣身为人子,自然不能视若无睹。”
“你说的是你舅舅掳走姜家女儿的事?”皇帝眯了眯眼睛,强压怒气:“这事儿朕还没处置你舅舅,你倒是先为他们抱不平起来了!你那外家,这些年是越发的不成体统,你也是不知所谓,为了一个不成器的外戚,故意针对朝中臣子,岂是一国储君的行径!”
皇帝将太子训斥一番,又让侍卫将他带下去,禁于东宫反省,没有皇帝的传召,不得出东宫一步。
皇帝面前的事情没有人敢探听,不过太子满头是血的被送回东宫,随即禁足之事很快就传了开来。
朝中许多消息不灵通的人压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几位股肱重臣却隐约都明白,暗中打探一番,又听说皇帝随后去了凤仪宫,与皇后也发了好大一通脾气。
原本帝后的关系还颇为和睦,可今日之后,皇后便被突然冷落了。
几位大臣在下朝中忍不住议论此事。
“这是怎么说的?皇上怎么就突然发落起太子与皇后娘娘了?”
另一位大人压低声音说道:“太子的举动也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