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一出,在场的人都没有说话。
温染秋也没想到大夏竟然已经到了官官相护的地步。
一个漳县便是如此,那天下还有多少个漳县,还有多少个云家?
温染秋吐出一口浊气,抱着昭昭的手紧了几分。
昭昭看着她娘的脸色不是太好,心中很想安慰几句,可她说话实在像是囫囵吞枣,压根说不清楚。
想了想,小家伙伸出一只手,拍了拍温染秋的肩膀,眼神纯净真挚。
【娘亲莫要多想,古往今来都是这样,哪怕后世也无法断绝。】
【您和爹爹已经很努力了,是狗皇帝做的不好,是他想要把控朝政却只为自个儿的利益。】
天下还有无数个云家,无论如何都不可能砍断的。
就算今日没了贪官污吏,但明日后日都还会有。
温染秋懂得昭昭心中的道理,她目光瞬间柔和了不少,看向云宝珠:“先去给你爹爹瞧病吧。”
云家的院落是租的,在院子最深处,矮矮的青砖院墙,里面是破败不堪的房子。
走近了,大伙儿还能听见沉闷的咳嗽声。
云宝珠脸色一变,当即喊了一声爹,然后冲进了屋子。
说是有围墙,可实际上一个十岁小儿都可以随便翻进去。
云宝珠一进门,众人也跟着进了去。
屋子只有两间,周围的家具少的可怜。
云宝珠站在床前,眼神通红地看着他爹。
昭昭也歪着脑袋看清楚床上的青年。
床上的男人约莫三十出头,哪怕盖着被子也能看清楚这人清瘦的厉害,一咳嗽起来整个人都在颤抖。
已经病入膏肓了。
“去给他瞧瞧。”温染秋吩咐府医上前看病。
王府一共有三名府医,都是在外游荡的神医,因为宋王爷给的太多,三位府医没忍住诱惑,就都全留下了,所以这次出门带了两个出来。
上前看病的神医名字有些怪,先前是个道士,名为丹阳子。
丹阳子上前后立马上前把脉,随即脸色微沉,过了半晌说:“情况有些危急。”
此话一出,所有人的心都提了起来。
“但还有有救。”丹阳子又补充道。
宋东风有些无语:“丹大夫,下次说话不要大喘气。”
丹阳子比宋东风更无语:“都说了多少次了,老夫不姓丹。”
丹阳子是个年过半百的老头儿,虽说清瘦但身体很好,也不跟宋东风这个小世子计较,拿出胸口处的布包,里面是大大小小一百多根银针。
当他拿出银针的时候,温染秋能够感受到昭昭的身体突然就僵硬了起来。
忽然间她想到前段时间昭昭受伤,丹阳子也是拿这银针来扎她的。
这是被扎怕了?
温染秋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先救人吧。”
丹阳子点头,他手法很快,没一会儿床上的男人身上已经扎满了大大小小几十根的银针。
随后他又查看了男人的双腿:“当时骨头应该是被打碎了,如今已经长好,但长的位置不对,所以才瘫痪在床,若是想要彻底医治,需要重新打断骨头再接骨。”
原本已经昏睡的男人忽然睁开双眼,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银针的原因,此刻他多了几分精神得以细细观察一行人。
“感谢恩人救我,若是可以,只要能让我这双腿重新站起来,什么代价我都可以接受。”
随即,男人又自爆了家门。
男人原本是漳县甚至是整个漳州有名的富商,云宝珠是她唯一的闺女,他没儿子也不在意,想着日后女儿长大了招婿便可,谁知还没等女儿长大,漳县就迎来了一位新的县令。
漳县县令叫周行生,一来便所有巨额的保护费,漳县内许多富商都是不肯,结果无一例外全部以各种罪被没收了家产,甚至最后还被活活打死,他运气好没被打死,但最终还是落下了双腿残疾,这段时间天冷,他又染上了风寒,拖累了自己亲爹和闺女。
昭昭听见云净的话,再一次打量起对方来。
云净虽然瘦,双眼有些凹陷,但从云宝珠的面相看来,就知道云净长得不差。
更让她惊讶的是云净的性情,遭遇这种事情依旧百折不挠,若是有机会,他一定会用尽一切办法治好自己。
就比如现在,他不清楚一行人到底是谁,但他看得出丹阳子医术不错,便想要抓住一切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