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界有一间万年寒冰建成的冰室，是尊上之前受了九十九下锤骨鞭后，疗养身体所用。”祝灯听到晏冷说有办法救姬苍夜，赶紧应道。

姬苍夜熬九十九下锤骨鞭伤得多重，居然需要用万年寒冰建成冰室。

晏冷来不及多想，连忙对祝灯说道：“前面带路。”

很快。

万年寒冰建成的冰室到了。

哪怕这间冰室用了厚重的铜门，入骨的寒意站在门口依然能清晰感受到。

晏冷扶着姬苍夜走进冰室前，封北凛拽了拽晏冷的衣袖关心问道：“师尊，这可是凤凰神箭，您当真有办法救姬苍夜吗？”

为什么他有一种不是很好的预感？

总感觉师尊所说的办法，对师尊自己很不好？

“北凛，这一箭本是冲着为师来的。”晏冷轻轻叹了声气，望着已经昏过去，面具也不知道掉哪儿了的姬苍夜：“这一箭，算为师欠他的，放心吧，为师救姬苍夜的办法很简单，对为师影响不大。”

说罢，晏冷扶着姬苍夜走进了冰室。

万年寒冰非常稀有，所以这间冰室占地面积并不大。

里面也没有复杂的家具布置，只有一张单人的软榻，姬苍夜之前熬了九十九下锤骨鞭后，就是盘坐在这张软榻上修养的。

晏冷小心翼翼扶着姬苍夜在软榻坐下。

因为姬苍夜是后背中箭不能平躺，晏冷只能让姬苍夜头靠着自己，右手运转灵力放在姬苍夜后背那支箭上，正准备拔箭，先前昏过去的姬苍夜忽然掀开眼皮声音虚弱：“师尊，我都听见了，救我的办法当真对你影响不大吗？”

晏冷怔了怔，很快应了一声：“嗯。”

“师尊，你向来不会说谎，我信你。”姬苍夜眼巴巴的看着近在眼前的晏冷，像一只害怕被抛弃的狗狗：“那治好我以后呢……师尊可以不赶我走吗……”

晏冷脑海里闪现出姬苍夜不顾一切为他挡箭的画面，羽扇般的睫毛轻轻颤了颤：“虽然一开始是你对不起我，骗我毁了我的无情道，但刺穿你心脏那一剑还有幻境里无数剑，再加上这一次的凤凰神箭，你已经不欠我什么了。”

“等我治好你，我会去找容离算账，然后带着北凛继续修我的无情道，你修你的正道，从此再也别见，互不打扰挺好的。”

姬苍夜不知道该气晏冷这个时候还记着封北凛。

还是该难过晏冷回答的这么快这么果断。

他红着眼，用尽仅剩的力气将心心念念的晏冷推开：“我的正道？师尊，我一个天生魔族为何费尽心思修正道，你难道猜不到吗？”

“从未有人熬过的九十九下锤骨鞭，我是念着师尊的名字才熬下来的。”

那时候，他想着，就算师尊恨他，只要能见到师尊也是好的。

可现在，师尊却告诉他不恨他了，从此分道扬镳再也不见。

“如果活下来却不能看师尊一眼，那我还不如现在死了，让师尊永远记得我。”姬苍夜说着就要将后背那支箭彻底折断。

“你疯了？”晏冷反应极快，用灵力定住姬苍夜，赶紧把那支箭拔了出来。

凤凰神箭拔出来的痛不比锤骨鞭轻，可姬苍夜没有喊一声，他只是望着近在眼前的晏冷，留下了一滴滚烫的泪，卑微至极的哀求：“师尊，别不要我。”

他早就疯了。

从把师尊丢进勾栏瓦舍又后悔跑回去，没找到师尊的那一天起他就疯了。

封北凛的出现，师尊无情道重新凝结成功飞升，只不过让他疯上加疯罢了。

如果师尊不要他了，就算今天救了他，他也不知道自己能活几天。

“姬苍夜……”晏冷从储物袋拿东西的手一顿，忽然笑了：“听见你熬了九十九下锤骨鞭我确实很惊讶，你当时应该很疼，不然不会用万年寒冰建冰室修养，可我重凝无情道就不疼么？那三天三夜混着血与泪，我吃了太多苦了，我不会重蹈覆辙，再为任何人碎了我的无情道了。”

曾经因为对姬苍夜一丝心软，来自无情道的吐血警告还历历在目。

情这个字太痛了，他真的不想再来了。

晏冷没搭理眸光暗下去的姬苍夜，继续从储物袋里找出一把匕首。

声音很轻：“更何况，是你先不要我的。”

“师尊……”姬苍夜虚弱的跌坐在软榻上，捂着心脏的位置。

这里比背后的箭伤还要疼。

他很想晏冷拿着匕首赐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