陷入沉思的张舒俊,在号房里浑浑噩噩的躺了一天,饭也不吃脸也不洗,更加上尚未痊愈的病体,和生活、心里接踵而至的沉痛打击,看起来是浑无一丝生气。
开始还没人注意,即便是巡视的警员,也只是在门口稍微一看,看见他老老实实的躺在床上,也就没有在意,直到第二天送晚饭的时候,警员发现之前送到张舒俊号房取饭窗口下的饭菜一点没动,这才发觉情况不对,一边吹响了紧急口哨召唤同事集合,一边拿出钥匙,打开房门。
等一行人冲进房间,一个有些急救经验的警员一摸张舒俊的脖颈,才惊呼一声:“不好,快送医院,病人垂危,需要急救!”
确实,此时的张舒俊已经是命悬一线,岌岌可危。就连脉搏都已经微不可触。
“生命体征异常,生命体征异常,有死亡倾向!开始急救……修复能量不足……”之前隐约出现却断断续续的声音这次又急促而微弱的在张舒俊耳边响起来。可惜,这次张舒俊依旧无法听到——都要死了的人,哪里还有心思和能力去听什么东西。
幸好现在所在地与医院相距不远,仅仅隔着一条马路,斜对面就是。随着“咕噜噜”的车轮声,很快从拘留室就送到了医院的急诊室。随即就有急救科的医务人员急匆匆的进来,开始有条不紊的急救。什么葡萄糖和生理盐水点滴、生命体征监测、吸氧机、肾上腺素、除颤仪……是轮番上阵。
好不容易,监测仪“滴……滴……”的锐鸣,变成了有节奏的“嘟、嘟、嘟”的声音。也预示着紧张的抢救起到了应有的效果,病人也从垂危欲死的状态下转危为安。急救室紧张的氛围终于舒缓下来,在做完相应的检查和处置记录表单后,医护人员陆陆续续的撤离出来,张舒俊也被从急救室转移到了留观病房,在留下一名负责留观记录的护士后,参与审讯的两位警官追上了主治医师,问道:“医生,病人的情况怎么样?有没有危险?”
主治医摘下医护口罩,一边净手,一边回答:“目前看来病人已经没有危险了……”
“那就好!”男警司李默然长舒一口气,如果在他们审讯期间发生伤亡事件,他们是要承担相当严重的责任的,搞不好脱衣服走人都是轻的。现在病人没有危险,也就意味着他们可以减轻或者免于受罚了。
“但是!”苏医生对于自己的话被打断,没有丝毫不悦,甩了甩手,擦干水渍,一边继续说道:“目前来看,病人虽然没有生命危险,但情况依然不容乐观,根据检查结果来说,病人有酮症酸中毒并且有早期急性肾衰竭的症状,而且之前还有相当严重的烧伤,来之前的你们都做了些什么?”
女警官温柔把情况讲了,苏医生点点头,下了明确的诊断,“看来病人是因为长期的工作压力导致的饮食不良,加上失恋时的酗酒以及极大的心理压力拒食等综合因素,导致的急性休克和脏腑功能失调,再加上还有烧伤等重症因素,鉴于这种情况,病人需要较长期的修养治疗,并加以心理疏导,不宜接受审讯审判等加剧其心理压力的行为干扰,所幸就医及时,不然你们所恐怕难辞其咎,现在病人需要良好的诊治和休息,你们联系一下病人家属,到下面缴费吧!”
苏医生说完一副送客好走的表情,瞪着两位警官。两人识趣的转身离开走廊。苏医生转身走进病房,对进行看护的护士嘱咐了注意事项,随后开具了用药单,传给了药房进行配药去了。
离开医院的两位警官各回单位,温柔回了消防司汇报情况不提,李默然回到自己的民事司,去户籍办查阅张舒俊的资料去了结果查到的资料给出的直系亲属联系人方式,却都无法接通……
夜幕降临,医院留观病房里,梅开二度,故地重游的张舒俊在昏睡了若干时辰后,终于迷迷糊糊的睁开了眼。洁白的墙壁、略显刺鼻的消毒水的味道、高挂的输液瓶,无不清楚明白的告诉他身在何地。
干涩的嘴唇微微张开,张舒俊无奈的叹了口气,感叹着这操蛋的人生,这短短几天的时间,失恋、失火、入院、入监,再入院,再加上长期旷工必然导致的失业,以及还不知道要面临怎样的宣判和多少金额的赔偿以及现在就要承担的医疗费,就像一座座大山从天而降,径直的压在头顶!病房里头顶上再明亮的灯光,好像也驱不散蒙在他心里那浓重的阴影。
孤零零躺在病床上的张舒俊感觉自己好像被全世界给遗弃了一样,木然的发着呆,就连漂亮的小护士来换药、查房都浑不在意。喂药就张嘴,问话就答“嗯。”要不是眼睛偶尔转一下,鼻孔里有呼吸,脉搏有跳动,看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