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宅大院内,亮着几盏庭院灯。
夜风吹过,灯影摇曳。
一个黑影落在正院的书房前,“人已经带来了。”
书房的门打开,黑衣人把肩上扛着的人缓缓放了下来。
被蒙着眼睛的苏云棠一路颠簸,这会儿终于感觉自己被放了下来,只是还反绑着双手,嘴巴也被堵着无法开口说话。
她稳了稳神抬起头,想确认一下自己来到了哪里。
突然,眼睛上的布被揭开,她眯着眼睛微微偏了一下头,待适应了烛光,抬头看去,只见一个微胖的中年男子站在不远处打量着自己。
中年男子见苏云棠被绑来,却完全没有恐惧紧张之色,不禁挑眉,心道,果然不是一个寻常女子。
“你可知我是谁?”中年男子缓缓开口。
他踱着步子走到苏云棠面前,低头俯视着她。
苏云棠微微侧头,昏黄的烛光映照着中年男子的脸庞,微胖的身材让他看起来有些臃肿,但那双犀利的眼神却让人无法忽视。
“你不认识我,但我却知道你。”中年男子嘴角微翘,带着一抹自信的微笑。
他抬手轻轻想抚摸苏云棠的脸颊,却被苏云棠偏了一下头躲开了。
虽然躲开了男子的触摸,苏云棠还是不由自主感到一阵恶寒。
中年男子见状收回了手,嘴角扯了一下,直起身子退后几步,坐在书桌后的椅子上,“你不必害怕,我邀请姑娘过来,只是想确认一件事情。”
苏云棠愤然地看了一眼中年男子,心道,半夜把自己掳来竟说是“邀请”,还真是第一次见这么无耻的人!
“不过,你看上去好像一点也不害怕?”中年男子又审视着苏云棠问道。
苏云棠把脸歪向一旁不再理会中年男子。
“哈哈,潘某倒是忘了,姑娘不方便说话。”中年男子说道让人把堵着苏云棠嘴巴的布拿掉了。
苏云棠绕动舌头,缓解了一下嘴巴的不适,才出声道,“你想确认的事情,怕是自己心中已经有答案了,何必多此一问。”
中年男子闻言一愣,倏地笑道,“姑娘实在聪慧!倒是又让潘某刮目相看了。”
接着,姓潘的中年男子忽然脸上换了一副表情,说道,“苏姑娘,你不过是一个外乡人,还是个弱女子,为何掺和进我们临郡的地盘上来?”
苏云棠看着他愤怒的眼神,说道,“潘老爷,照你的说法,您的生意也只能在临郡这一带,不可与其他郡县互通有无?”
潘老爷闻言一怒,“自然不是!你若是正常营商,潘某也不会说什么,可你却是断了我们临郡药材商的生意!”
苏云棠冷笑一声,道,“潘老爷,那您说说,我是怎么断了你们药材生意的?”
“我刚刚从外面进了大批药材,本想快进快销,却被你完全搅乱了!眼下,仓房中堆积如山的药材完全没有了销路,又因着连日阴雨天气,已经不易储存,我这损失,你可负责得起!”潘老爷疾声厉色道。
苏云棠却完全不惧,冷眼看着潘老爷,一字一句地说道,“潘老爷,您应该也经商多年,瞧着家大业大的,也是一个成功的商人。既然你知道夏季药材不易储存,为何突然进大批量药材?若是按照寻常销量进货会出现眼前这个情况吗?”
潘老爷一时语塞。
苏云棠又接着说道,“我其实并没有做什么,只是跟金城的一位贵人去信说了一下自己在临郡的处境,我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大夫,这一份功德,我一点儿也沾不到,是金城的朋友主动筹集药材支援临郡百姓罢了。”
潘老爷一副完全不信的模样,冷哼一声。
“如果潘老爷不信,可以去打听一下这份药材的筹集名单,哪一个是我这样一个寒门女子有资格触及到的?”
等到苏云棠说到这里,潘老爷才疑惑起来。
对于苏云棠的身份,他是打听过得,父亲不过是这次被派来防洪赈灾的工部都水司一个籍籍无名的官员而已,且又因公受伤,瞧着没有什么能力的一个人。
这个女子,确实也不会有那么大的能耐发动金城的达官贵人们筹集药材断了自己药材的销路。
苏云棠在一旁默默观察着潘老爷的表情,已经开始有了松动的迹象,只是安静地坐着不再多言。
过了良久,潘老爷突然拍了一下书案,长叹一声。
然后他背对着门,说道,“来人——咚!”
苏云棠抬眼看去,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