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朝南部的余山镇上只有一家客栈,往来的人流也只能在这里落脚。这里也是这个静谧小镇唯一一个与外界有所联系的地方。
年轻的女孩们喜欢跑来这里听掌柜大叔丁九讲述的传奇故事,也会偷偷在门后观察每一个久经风霜与艰苦生活摧残的侠客。
为此,丁九剩下了很大一笔的零工的费用,女孩和男孩们都喜欢这里,做一天的零工正是他们所求之不得的。
鹊儿就是这样的一名少女,仅十六岁的她已经有了傲人的身材与精致的面容,镇里有传言她长大了之后甚至能被这里唯一拥有爵位的公子哈拉克大人所看中,成为年轻的男爵夫人,加冕尊贵的姓氏。
但鹊儿可从不这么想,她和所有的女孩一样,拥有着美好浪漫的憧憬,她总是希望能在客栈里认识一名年轻帅气的剑客大人,然后带她游历大陆。她们会在亡者的巢穴里相拥,在高大的城堡里亲吻。
今天的鹊儿也满怀期待地在丁九大叔的客栈里打工,她穿着漂亮的黑色束裙,将黑色的头发梳理地非常整齐,扎成两束垂下的辫子。
像一只花蝴蝶一样,穿梭在客栈里的每一张桌前,接受一束束朝她投射而来的炽热目光。
有一名新来的年轻人被鹊儿注意很久了。他披着已经很破旧的灰白色袍子,这件袍子将他整个身子都罩在了里面。
尽管很破旧了,但鹊儿还是能看出那件袍子的柔软,至少比她所拥有的最好的束裙还要柔顺。
年轻人也拥有着清秀的面容,并且拥有仙庭秘的黑色眼睛,眼仙庭里充满了鹊儿所未见过的平静。
尽管看上去很落魄的样子,但依然挂着和煦的微笑,就像一个真正的公子那样。
他捧着木杯小口地喝着,并没有和周围任何人搭话。鹊儿光是看着他,就会有一种平静的感觉。
他一定是一个有故事的人。
像每一个年轻的女孩一样,鹊儿也时不时地朝年轻人所在的桌子投去好奇的目光。她看着看着,然后会在吧台上支着脑袋幻想一阵,也许这是某个大城市的落魄公子。
也有可能是和某个青楼名家有着暧昧关系的浪荡少年,或许是一名年轻却久经战阵的剑客,但绝不会是普通的粗糙镖客。
小女孩的心事很容易就被看穿了,丁九大叔朝她眨眼笑笑,笑容里包含着许多温暖与关切。待鹊儿反应过来的时候,丁九的大嗓门已经叫开了。
“嗨!里面那张桌子的小子,我们这里很久没有外面的人来了。你有什么故事可以说给我们听的吗?到前台来吧,我会请你喝个够的。”
年轻人缓缓地抬起头,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容。
“好啊”
年轻人举了举木杯,和大家打了招呼,周围的目光聚集过来。鹊儿发现,年轻人拥有很好看的手,修长而又精致,比起自己因为经常工作而略微显得粗糙的皮肤,他反而更像一个女孩的手。
但年轻人的左手一直藏在灰白色的袍子里,这让鹊儿略微有些好奇,同时,她也有些期待,期待年轻人会说出怎样精彩的故事,会讲述多少外面世界的惊险。
“在这里的北方,比跨过十座山,十条河还要远的地方,有一个辉煌整洁的城市,它的每一块地上都铺着灰白色的巨石,这些巨石整齐地排列在一起,道路宽敞得十匹马车也能并排而过。沿路还有无数的商铺,商铺都有着漂亮的橱窗,里面展示着明亮的珠宝,华丽的丝绸衣服,以及最柔软的天鹅绒枕头。”
在年轻人姣好的嗓音下,缓缓描绘出了一个让余山镇的人所从没有看见过的场面,那里恢弘大气,那里遍地黄金。
这些让对外面的世界充满憧憬的鹊儿不禁两眼放光,富裕而又美丽的城市。穿着漂亮衣服的贵夫人,以及无数高头大马的年轻剑客,他们用长桌吃饭,他们喝着香醇的牛奶,他们每顿都有白面包……那里无疑是昆仑才有的景象。
“但是那里住着恶鬼。”
年轻人顿了一下,然后说出了让所有人都变了脸色的话。
“在那恢弘的城市里的最漂亮的建筑里面,住着邪恶的恶鬼。它让每一个旅人都沉迷其中,让所有人都听他的命令。城市所有的光鲜亮丽都是为了遮掩丑陋的黑色,白色的巨石下面是无数的尸骸,商铺的深处是无数呕血的庶民,巨大的钟楼顶上是操控一切的傀儡师。那座城市建立在无数人的脊背之上,那里的夜晚,彻夜响着鬼魂的哀嚎。”
“那种地方,仙人怎么可能允许它的存在。”
“伟大的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