注:此文是沇子所写
时待完婚那日,吾许你十里红妆
不求十里红妆,新郎是你便足矣
那时日的莫念还是个稚气未脱的小丫头,梳着两髻儿发辫,绑着红翡翠珠子,颊似桃花,眉目如画。
莫家是京城有名的大户人家,却只有莫念这一个宝贝千金,自然是从小就得到万般宠爱,也造就了她刁蛮任性的脾气。
莫念十四岁那年,气走了第十八个教书先生。
她抬眼望着父亲,又垂眼看向别处,不停嘟囔着:
“什么嘛,那个先生总让我对对子,对不出来就打我手心,疼死我了。”
说罢,便摊开泛红的掌心送到父亲面前。
看着女儿柔嫩的手心被打得略微肿起,怒气消了些许,他扶了扶额头,吩咐下人道:
“让言之来吧。”
莫父口中的“言之”是他之前师傅的最后一任弟子,也是唯一得到真传的弟子。
可惜他生性淡薄,不慕官名权位,在多次拒绝进宫做官的邀请后,便开始当起了教书先生。
几天后的一个晴天,莫念在书室里见到了这个比自己大不了多少的先生。
名为季言之。
他身着一袭素色长袍,青丝随意束起,背在身后的手中握着一把象牙扇。
眉眼俊朗,温润如玉,颇有谦谦君子之感。
“莫小姐。”
他的声音舒缓好听,
“敝人对莫小姐略有耳闻,此后,还多请小姐指教。”
莫念趴在桌子上,懒懒开口:
“只要你不打我,不让我作诗,对那些稀奇古怪的对子,我会跟你和平相处的。”
第一堂课,季言之便开始理解起以前被莫念气走的先生。
清风徐来,春色尚好,季言之与莫念相对而坐。
取出书册,季言之淡淡说道:
“之前小姐拒对对子,可对对子是学习的基础,小姐,恕敝人不从,这堂课,我们来对对子。”
翻开书册,他并未急于马上出题,而是心平气和地凝视着对面的女孩。
看到她的表情彻底变色之后,他才含着浅笑开口:
“若你这堂课上得好,我便携你出府游玩。”
听到“出府”二字,莫念的脸色才缓和几分,思考片刻后启唇:
“好吧。”
“请小姐听题:春水柳绿花成阴。”
季言之开口念道。
有细风飘过,空中夹杂着些许绿叶的香气。
约莫半柱香的时辰过去,窗外的云遮住了太阳的一角。
季言之很有耐心,一言不发地看着莫念。
最终她还是可怜巴巴地轻声说道:
“我对不上来。”
“你对的上来,我可以等你。”
他的笑容暖如骄阳。
斟酌片刻,莫念一本正经地答道:
“春水柳绿花成阴,莫念说她要出府。”
表情僵了僵,季言之沉默地抿抿唇。
“我是不是可以出府啦?”
莫念的语调轻快。
修长的指尖按了按眉心,季言之有些无奈:
“抱歉,小姐暂不可出府。”
“为何?”
莫念眉头一皱,语调下降了很多。
静默几秒,季言之淡淡启唇:
“莫小姐,恕我直言,您对的对子颇具稚气。”
莫念杏眼一瞪:
“你说我写的诗句像小孩儿写的?”
剑眉微蹙,季言之并未接话。
难道她还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