牢外……

“起来！大师兄！”天玄子向左走了几步，避开他的跪求。天凌子好似没听到，依旧直直的跪着。

“大师兄你不要逼我——”

“你知道她在我心里的位置，你也该知道……如果没有她，我也活不下去了……她……就是我的命！”天凌子握紧了两侧垂下的手，双肩颤栗抖动着，单薄的身体却屹立不倒的挺拔的跪着。

“二师兄……大师兄受的伤未好，地上寒起重，你快让他起来啊！”天医子着急的看着天玄子，他怎么就忍心哪？

“大师兄……”天玄子语气里除了无奈更多的是痛心。

“二师弟……求你……”堂堂五凌山首席大弟子，跪给了他的师弟，抛开自尊与傲气，抛开身份与责任……只为了一个女人……

天玄子看着红了眼的天凌子，心里多想自己的心能再硬点，可是，他是那个崇拜着天凌子的天玄子，所以……他的心对他硬不起来。答应了他，就是把他推向了死亡，可是不答应……他知道他也会死……会带着对自己的失望与恨意，带着对胡璃的遗憾与愧疚……

“好……好……你走……”天玄子不知道自己在说这话时是什么心情，好像心是麻木的，没有感觉，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答应了，明明心里是制止的，嘴上却还是说了。呵呵，原来他也有心口不一的一次，只是是他的妥协。

“谢谢你……”天凌子希翼的眼光看着天凌子，听到他的话，千万语言只有了这三个字。天凌子站起来，欲走。

“答应我……活着回来，五凌山的掌门位置永远是你的……”答应我……活着回来，他就这一个愿望。

“我尽力……”生死难料，他知道他这一去回来的可能性有多小，所以他给不了他飘渺无望的承诺，只能尽力。

“不要尽力！我要你活着！活着懂吗！”天玄子爆发了他这些日子以来沉积的怒火，朝他吼道。他就想他回来，有这么难吗？既然知道会回不来为什么还要去……

“二师弟，我承诺你一个月，如果一个月内我没有回来，就在然儒旁边给我立座新坟吧……”

“大师兄……你能回来的……”天玄子答非所问，他才不要听他的话呢，他会活着的……他等他……等他回来他做掌门，他还做他的师弟……

天医子在一旁默默的什么都没有说，只是滴在衣襟上的泪水出卖了他的心情。

他不是想他去的吗，这样他就能救胡璃了，不是吗？为什么自己还要哭……呵呵，天医子……你真虚伪……

阿璃，我来了……你要等我……

在所有人都看不见的地方，天阳子扶着黄山看着坚毅的大步离开的背影，神色不明。

“师父……不拦吗？”天阳子看着天凌子的背影道。

“不了……他去就让他去吧……我拦不住他……五凌山的大门也关不住他……”黄山叹息着摇摇头，看着天凌子逐渐消失的背影，有什么模糊了他的双眼。

这就是他的选择，他终于还是选了这一条不归路，选了和然儒一样的路，他当年拦不住然儒，现在他也拦不住天凌子……他当年看着然儒毅然的离开，现在又要看着天凌子决绝的离开……他，真的什么都失去了……他骄傲自负了一世，却留不住他想留下的人。

“可是……”天阳子知道黄山心里有多么想天凌子能留下，可他却不拦了，是拦不住还是不想拦了？

“天阳子，其实……是我错了……一直都是我错了……咳咳咳咳……”黄山正说着突然咳了起来。

“师父！”天阳子连忙拍着他的后背，黄山咳了一会儿，平息了心情，摇摇头制止了天阳子继续拍着自己。

“就等他一个月吧……一个月后……五凌山也该换掌门了。”天凌子，我也等你一个月，就只能等你一个月……你一定要回来，不管如何……

你会回来吗？

会回来吗？

回来吗？

我们所有人都在等你哪……

天凌子……五凌山不远，就在你心的彼岸，你能找到路回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