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梦中,柳如风察觉到轻微响动,倏地睁眼。
常年养成的习惯是不会轻易改变的,就算是睡觉他都一贯维持警觉。
手中也一直握着剑。
忽然听到一声惊呼--是她的声音!
柳如风提剑翻身冲入隔壁屋里,看到床上的张幽兰神情痛苦,双手握拳挥打着,口中一直惊叫。
是梦魔了吧,柳如风靠近她身边想摇醒她。
“大哥救我..…不,不要!”张幽兰大喊着惊醒·不住喘息,蓦然睁大的双眼中布满恐惧。
“小兰?醒醒,是我·”他握住她的手摇晃两下:“小兰?”
“三哥?”听到他的呼唤,她向他,双手还颤抖着、紧握着。
“做了恶梦?”他以为她的手指又要打不开了,但她终于无力地摊开手掌放松下来。
张幽兰收拾情绪坐起抱膝:“把你吵醒了。”“嗯,”
梦见青山兄了?”
“如果是就好了。”她垂下头红了眼眶:“我梦见白天那恶棍张达,他抓了我,梦里我怕得大叫,我要大哥救我,可是大哥没有出现,他已经不在了…”
原来如此。
两天以来,面对所有变故她虽然一直都表现得很淡然,但一个年轻姑娘家怎可能真的不忧不惧?失去兄长的痛苦、遇到恶徒的无助、前无去路的茫然,全部的忧患恐惧终于还是在这夜里如洪水溃堤一般迎面袭来,她无处可逃。
柳如风不知道该说什么。
青山兄不在了,但还有我,”他笨拙地安慰着:“以后我来保护。如果你真的怕张达怕得睡不着,我现在就去把他的头割下来给你。”
“千万别…….那我不是要更害怕了?”她勉强一笑:“也不知是怎么只要有事可忙我就没有心思去想别的,但如果闲下来了那些讨厌的事就一直出现在我脑子里,赶都赶不走。”
“这几日我都留在百草堂,不用怕。”
“是啊,我还要照顾你和红梅姑姑呢!有事可忙就好了。”
屋外传来鸡鸣声。
“卯时了吧,你再睡一会,我去煮粥。”
“我帮你,横竖我也睡够了。”
“那你帮忙劈些柴火吧,这一向都是红梅姑姑做的,我弄不来。”
简单梳洗一番柳如风走向柴房,放下手中剑,拾起地上柴刀专心劈柴没一会儿柴火已经堆成小山,他微微出汗,天已渐亮。
抱起柴堆来到灶前,张幽兰正在刷锅。
见他来,她一笑:“才这会工夫就劈了这么多柴?看不出你力气挺大很累吧 ?”
他倒很觉畅快,比起提剑杀人,举刀劈柴要来得好多了,跟着就帮忙支上锅子开始升火。
火势渐旺,张幽兰把他拉到一边:“别靠太近了,你这身子自己不注意些可不行。”
“哪有那么娇嫩 ?”
“烧了你都不知道。”她瞪他一眼:“还是离远点吧。你要真想帮忙把那大桶里的鲈鱼抓来杀了切块就是,留神别割了手。”
忙活了一阵,鲈鱼粥已经上桌盛入砂锅里,清香鲜美走,吃粥去,红梅姑姑想必也起身了。
端着砂锅去到前厅,果然看见红梅姑姑正要走出厅门。
“红梅姑姑早,梳洗了不曾?吃些粥吧。”
“小姐真是的,这些事等我来就好,哪能让小姐动手呢?”红梅姑姑显得有些不安。
“姑姑你都受伤了就该好好养着,这几日什么都别操心,先过来喝粥。”
“我一个手下人怎好和小姐、三爷同桌吃饭。”
“没那么多讲究吧三哥?”张幽兰问着。
柳如风当然不在意:“一起吃很好,红梅姑姑坐吧。”
他直到现在才真正仔细打量着红梅姑姑,她身形粗壮相貌平凡,就是个满街可见寻常仆妇的样子,但张幽兰似乎并不把她当下人,和她很亲近。
红梅姑姑啜了口粥。
“姑姑,口味还行么?”
“口味也罢了,只是小姐姜下得太重。”
“我是想着姜性辛温,早上吃些可以生发胃气又消化提神,对三哥也是好的。”
“但如今已是入秋,大量用姜怕燥气伤肺,若是体热者更怕上火,还是不宜过量。”
柳如风才发觉这貌不惊人的红梅姑姑竟也精通药理。
红梅姑姑很快吃完粥,收拾了自己碗匙站起身来:“我昨天只是背上中了那恶贼一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