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瑶报了包房名字,服务员带着段瑶来到二楼末尾的包房。
推开门进去,闻阜尔和饶博易还有公沛玲都在,旁边还坐着岑偲。
这算是段瑶第一次正式和岑偲见面。
先前虽然去西北无人区救他,可到底没下直升机,并没有见他。
段瑶一走进去,岑偲倏地从椅子上站起来,有些失神地开口。
“伊伊。”
段瑶没理会,拉开公沛玲旁边的椅子坐下,双手趴在桌上,抬眸看向岑偲。
“我是段瑶,瑶瑶。”
岑偲回过神来,坐下。
“啊,是瑶瑶,上次谢谢你了,多亏了你,不然我都没命从大西北走出来了。”
段瑶点头,洁净白皙的脸上不带任何的情绪,看着人畜无害的。
“嗯,不客气,毕竟妈咪也不希望你出事的,对吧?”
岑偲重重地叹了口气,思绪飘向远方。
那时候他还和段伊在一起,要去赛车,可段伊千般阻挠都没用。
那时候的岑偲一腔热血全都在赛车上,哪里懂得段伊的担心和忧虑。
最后在一场比赛当中翻车,差点丢了命,后来还是段伊一直在照顾他直到康复。
岑偲醒来时瞧见段伊那副憔悴担忧的模样,至今都记忆犹新。
“是我辜负了你妈妈。”
半晌之后,岑偲沉沉地开口。
闻阜尔拎起茶壶倒了杯茶递给段瑶,又朝公沛玲使了个眼色,让她去点菜。
公沛玲起身去点菜,段瑶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咧嘴,歪着头,忽地笑了一下。
“你也别太自责,其实我妈妈早就不怪你了。”
岑偲抬头有些意外地看向段瑶。
“真的吗?”
当初他为了赛车梦想抛弃了段伊,一直愧疚在心。
后来岑偲中途退学去追寻自己的赛车梦,之后就再没和段伊联系过。
段瑶点点头,小脑袋一点一点的。
“嗯嗯,对啊,我看我妈妈日记里没怨你,我不骗你。”
声音甜甜的,看上去乖巧得很,完全看不出来是在撒谎的样子。
其实啊,段伊的日记里对于岑偲,都是遗憾和思念,也稍稍有些怨念吧。
自己的真心敌不过赛车,任何一个女人都不会甘心的。
原本还想小小惩罚一下岑偲的段瑶,瞧见方才他满脸的悔恨和自责,一向爱恨分明下手果断的段瑶,也心软了一下。
妈妈,这就是你曾经那么爱的男人。
如今他也后悔了,你看见了吗?
“瑶瑶,原本我们是以为他和你妈妈在一起过,所以最有可能是你的亲生父亲。
可如今我们也才知道,他们之后再没联系过。”
“而且……”
岑偲有些尴尬地开口,端起茶杯喝了一口。
屋内的人都齐齐朝他看去,在等着他的下一句。
岑偲缓缓放下茶杯,双手捧着茶杯转了转,犹豫再三才继续开口。
“我那次受伤之后,身体受损,没有……没有生育能力了。”
闻阜尔和饶博易相识一眼,一瞬间恍然。
这大概才是岑偲和段伊分开的原因吧。如果不是身体受损,又怎么忍心抛下这么爱的女人呢。
做兄弟多年,也是到现在才知道他的身体是出了问题的。
段瑶忽然也有些沉默起来,神色黯然,盯着手中的茶杯在思考。
“如果你愿意的话……我愿意向他们两个一样,甚至比他们更疼你,把你当做我的亲生女儿。
想来,如果当初没出事,可能我和伊伊就结婚了。”
语气里满是对过往的回忆和遗憾。
公沛玲点完菜回来,段瑶起身,抿唇淡淡笑了下。
“我去个厕所。”
转身出了包房。
屋内,岑偲重重地叹了口气。
“唉,看来这孩子是怨我的。”
从去救他却从始至终不露面相见,岑偲就感觉到了,段瑶心底是在替自己妈妈鸣不平的。
段瑶出了包房来到楼道另一头的厕所,没真的上厕所,而是站在洗手台前打开水龙头洗手。
冰凉的水滑过鲜滑白嫩的肌肤,冰冰凉凉的,可以让人的心跟着静下来。
妈妈,我该替你原谅他吗?
段瑶有些犹豫。
纵使心软,还是有些拿不定主意。
公沛玲跟着来了厕所,打开水龙头洗手,语气温柔地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