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腐烂气息混杂着药味直冲上脑，令人作呕。眼睛看到方豪竣的那一刻，萧暮云血气直涌，有如五雷轰顶。方豪竣身上多处重度烧伤，血肉模糊，脓水横流。身上多处缠满了纱布，尤其是腿部还能看到渗透的血迹。脸上更是青青紫紫，难以辨认。扬州王经不住他多次询问，终于说出了萧暮云倒下之后的事情。

方豪竣当时看到萧暮云倒下，急火攻心丧失理智，竟然使出了方家绝技，将那群黑衣人一一震碎，不留全尸。那帮敌人回过神来群起攻之，方豪竣一手挥刀对付前面的人，对背后的攻击竟用身体硬扛。那一刻，他仿佛不知疼痛，无论是挥过来的刀，还是掉下来的横梁，都挡不住他向萧暮云靠近的步伐。

这一切都是前来接应的扬州王府军看到的。回想起那夜的熊熊大火和遍地尸体，以及浑身是血但仍然厮杀方豪竣，府军们还是颤栗不已并且坚称，他们看到了地狱。这也是方豪竣被称为方阎王的原因，那一年，他十六岁。

在扬州王的攻击下，黑衣人很快被击杀，见无路可逃，剩下的残党竟然一一自尽。这是所有任务失败的死士的结局。萧暮云和方豪竣二人很快被拉去救治。方豪竣的烧伤和刀伤让御医都倒吸几口凉气，更严重的是，方家绝技他还没有完全掌握，这次强行使出，五脏严重受损。这让医治过程难上加难，方豪竣的身体几次支撑不住，休克过去。全府上下甚至做好了白事的准备。好在天帝的安宫丸及时送到，才让方豪竣的情况稳定下来。御医说，再晚一日，神仙难救。

天帝对此次事件大发雷霆，下令彻查，最终还是因为那场大火把所有的线索全部烧尽，而无疾而终。为表嘉奖和体恤，天帝免了扬州三年赋税，并赐方豪竣免死金牌一块。虽然天帝大加犒赏，但方豪竣却没当回事儿。意识清醒之后，他要么就是破口大骂，那些狗人竟敢在他眼皮底下对他弟弟下手，显然是看不起他；要么就是骂萧暮云怎么能输给那种家伙。萧暮云仔细回想，那晚明显有中毒迹象，逐个排除之后基本可以断定是那个陪伴多年的老奴，还是天后嫁入天家时自带的娘家人，天后和萧暮云都极度信任。真相大白之后，方豪竣就改骂自己老爹了，什么眼光给姑姑挑了这么一个吃里扒外的人。

那是萧暮云第一次经历背叛，也是第一次感受真心。

“喂喂，留意脚下。”陆清寒的声音将他拉回现在。

萧暮云低头一看，不知不觉走到了一个坑沿。平兄和小鱼儿各点燃一个火星子，随着火光一摇一曳，众人看到了数不尽的白骨，发着幽幽的磷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