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清寒只觉得天旋地转,头痛欲裂,蓝桥大士的脸逐渐模糊,周围的一切都在疯狂后退,她本能的想抓住什么,却抓了个空。再醒来,她发现自己躺在一片辽阔的草地上,不远处是一条丈宽溪流,泛着粼粼波光,岸边生长着一人高的芦苇,摇曳生姿。陆清寒努力在脑子里搜寻着,确认自己是第一次来到这里,她想大声呼喊,却发不出声音来。忽然,她看到溪流上出现了一座连桥,桥上有人负手而立。陆清寒想都没想,直接向人影走过去。
还能差到什么地步呢?陆清寒心里想,俨然一副破罐子破摔的模样,既来之则安之。她缓缓走上桥去,想再近一些,探探此人身份。谁知那人仿佛背后有眼,直接转过身来,笑眯眯的说道:“小云英,今天怎么这么晚啊?”
此人身形修长,柔若无骨,但毫无疑问是个男人。陆清寒只觉此人有些熟悉,刚想问个明白,奈何还是说不出话来。那人倒是毫不客气,直接环住陆清寒,脸贴了过来,嗲嗲的说道:“娘娘真是偏心,又赐你法名,又给你如此娇媚的法相,而我却只能做个臭男人,不过是离这桥近,就得了一个蓝桥的名字,敷衍至极”说完,又伸手摸了摸陆清寒的脸,极尽娇柔,眼神里全是羡慕。
陆清寒惊讶的说不出来话来,蓝桥,是个男的?那她在幻境里见到的那位美人是?
“唉,我要是有你一半的美,就好咯。”蓝桥倚着栏杆,神情落寞。“咦,那些人又来了。真讨厌。”陆清寒顺着他的眼光望去,只见几个乡野村民簇拥着一个年轻男子,向桥边走来。蓝桥显然对这些人嫌恶至极,衣袖一挥,带着陆清寒一起隐了身形。
那些人吵吵嚷嚷,好不热闹。“是不是这里啊?”,“今天兴许能碰到呢”,“这是最后一次了,再找不到就死心吧。”为首的男子眉眼英武,被他的兄弟们七嘴八舌的议论,竟有些羞赧起来。“我确实是在这里见到她的。”
“你可知她叫什么名字?哪个部落的?你什么都不知道,就知道一趟趟干等。唉”其中一个老大哥语气急躁。为首的男子脸更红了。
“啊呀大哥,少典老弟也是好不容易看上一个姑娘,咱们就帮帮忙吧。”
“就是就是,现在还没有娶亲的,就剩他了,愁死人了。”
其他兄弟纷纷附和,在桥上、芦苇边仔细翻找着,试图找到什么蛛丝马迹。
“哼,愚蠢。”陆清寒听到身边的男人低声嘲讽了一句。陆清寒不解蓝桥为什么对这些人如此大的恶意,几次张口,却还是没有声音传出。蓝桥笑了,“你呀,怎么这么久了还不会吐人言?”,说完,在陆清寒额头上轻轻一点。后者只觉一股清风吹过,通体舒畅。她可以说话了,清了清嗓子,陆清寒问道:“他们可是哪里惹了你?”
“他们也配?我只是见不得这些色迷攻心的丑陋样子罢了。”蓝桥朝着那稍年轻的男子努了努嘴,继续说道:“他啊,偶然路过此处看到那浣纱女子,竟然一见倾心,连着几天,日日来寻她。口口声声说的都是情啊爱啊,但连人家姓甚名谁、家住何处、喜恶几何,都不了解。”
陆清寒:“他能请家中兄弟一起来寻,可见心里有她。”
“我呸。他甚至不知那姑娘婚配与否,就这么大张旗鼓的寻人?若她已为人妇,可曾想过这会不会为她招致招蜂引蝶的名声?即便未曾许人,难保姑娘根本看不上他。只是他如此招摇深情,姑娘拒绝了他,也难免会留下不识好歹的恶名。”蓝桥寥寥术语,发人深省。看着陆清寒略显懵懂的眼神,又补上一句,“男人啊,诡计多端的很呢。但凡有些姿色的女子,都会主动或被动的变成他们的猎物,明枪易躲,这种虚假的深情才是真的防不胜防。你呀,也要时时警醒才是。”说完,饶有深意的盯着她。陆清寒被他盯着心里发毛,她可是无心情爱,一心只想着赶紧结束这一摊子事儿,回到冀州继续做她的九州第一恶女。陆清寒继续问道:“你可知那女子是何许人也?”
“我自然是知晓的。”蓝桥朝着她调皮的笑了笑,“但我不喜这人,偏要他们见不到。”陆清寒能感觉到,蓝桥对世间男子有着近乎偏执的讨厌,几番接触,她也多少看清此人,无意与他争辩。她看着那些人寻觅无果,悻悻而去。“你觉得他们还会再来吗?”陆清寒喃喃低语。蓝桥冷笑一声,“哼,男人啊,最擅长的就是放弃。”
蓝桥和陆清寒显了身形,凭栏而望。陆清寒看着眼前美景,熟悉又安心。芦苇散发出朵朵叶絮,如痴如醉。她情不自禁的伸手一抓,那一瞬间突如神光天降,以前也是在桥上,也有漫天柳絮,她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