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初平也不避讳,直接接过陆清寒递过来的茶杯,一饮而尽,“蒋家小姐的耳朵是你动的手?”陆清寒笑着说,“是我干的,怎么啦?”平兄递过去一个责怪的眼神,“做的太明显了,不太好收场啊。”这话里的意思,其实是觉得人嘛,伤了就伤了,关键是面儿上得过得去,毕竟蒋家家主的爵位还保留着呢。陆清寒听懂他的话外之意,吐了吐舌头。
蒋家家主一看那两人举止亲昵,心里知道大事不好,眼睛一转,作势就要倒,被手下人搀扶着,语气带着哭腔又恰好能被外面的围观百姓能听到的程度,对卢初平说道,“想当年,我们蒋家老太爷,自己瘸了一条腿也要把卢家太爷从战场上一步一步扛出来,扛不动就用把太爷放在草席上拉着,拉不动就用牙咬着绳子一点一点往前挪,才把只剩一口气的卢家太爷拉回军营,卢家才没有绝后啊,才有了贤侄你啊。没想到今日,我们蒋家人被一个黄毛丫头欺负成这样,半死不活不说,连一个公道都不配得到吗?爹!都怪我无能,让蒋家在我手里败了...要是闺女真的撑不下去,我们蒋家上上下下也都随她一起去吧,也省的活着受到如此的屈辱!”蒋家家主说完,连哭带嚎,手下人也纷纷大哭起来,一时间整个锦绣堂哭声震天,外面不明所以的吃瓜群众也被这凄惨的气氛影响,几个心软的小娘子竟也落了泪。
“是啊,蒋家对卢家可是有恩呢...”;“世子大人不会见色忘义吧”;“世子处罚不公,可是要寒了功臣的心啊”。一些不和谐的声音传入卢初平的耳朵,他面露难色。陆清寒也不为难他,笑着说,“你尽管秉公处理就是。”卢初平想了想,轻轻说道,“清寒你放心,我不会让你受一点伤害,不过现在群情激愤,先避避风头也是好的。”陆清寒没有抬头,只是暗暗应了一声。
“现陆清寒纵容下人打伤蒋家小姐,打死侍女,依法应就地捉拿归案。但此事尚有部分疑点,未免冤枉好人,本世子决定将陆清寒暂时扣押在驿馆,等查明事实再行发落。”卢初平朗声说道。蒋家家主似乎还有些不满,正想说些什么,卢初平恶狠狠的说,“蒋伯父,我劝你想好再说话。”对方被卢初平的冰冷的眼神吓到,也懂得见好就收的道理,立时闭了嘴。卢初平转过身,语气稍稍缓解,“你可有意见?”陆清寒站起身来,拍了拍衣服,“我没...”
“我有意见!”
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吸引了过去。店外阳光刺眼,门口那人像是镶了金边,看不清脸庞。不过只听声音陆清寒就已经知道来人是谁。不知道为何,听到他的声音自己竟有些安心。萧暮云逆着光站在门口,追风手握长枪紧随身后。卢初平心中一惊,紧接着又一喜,赶紧上前跪迎,“徐州世子卢初平,拜见二皇子殿下!”声音很大,里三圈外三圈都听得清清楚楚。一瞬间,蒋家人、吃瓜百姓以及官兵们,纷纷跪下,大呼三声,“拜见二皇子殿下!”
萧暮云转过身,对着外面的百姓说道,“免礼。”
蒋家家主和打手们作势也要起身,却被追风用长枪狠狠敲了下去,“谁让你起来了?”萧暮云目不斜视,直接向陆清寒走去,双手扶起她,温和的说,“我不是说过,你不用跪。”陆清寒轻轻拂开他的手,“礼法不可废。”萧暮云会心一笑,双袖一挥背在身后,直接坐在正中间。坐定的一刹那,眼神立刻就变了,阴冷、狠毒,好似一只盯上了猎物的狮子。
“卢初平,你可知罪?”萧暮云大喝一声!
卢初平立刻跪了下去,身子伏地低低的,“请殿下明示!”萧暮云冷哼一声,追风上前,朗声说道,“徐州世子治下无方,纵容武将横行霸道、危害百姓,竟已形成蔚然之势,为祸一方,你可认罪?”表面上骂的是卢初平,可字字句句都跟自家有关,蒋家家主双腿发软,心神又遭受巨大的打击,此时竟听不进任何的声音了。
“很好,责令徐州世子卢初平闭门思过七日,军棍一百。你可服气?”萧暮云不冷不热的说道。卢初平心中明白这是敲山震虎呢,马上心领神会,低声说道,“初平,心服口服。”
“至于你,”追风无比厌恶的瞪了瘫软的蒋家家主一眼,大腹便便一看就知道早就荒废武艺,躺在功劳簿上混吃等死,这是他最看不起的那种人,所以语气越发严厉,“身为武将,不思进取,是对国不忠!家规不严,疏于管教,纵容亲属欺压百姓,是为不义!更有甚者以下犯上,对冀州王府不敬,特惩罚军棍五百,回军营里领罪去吧。”门外的官兵听令,几个人架起蒋家家主往外拖。
军棍五百?蒋家家主已经很久没有去过校场,每天过着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