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听枭相的话,要冷静,不可以出去给枭相添麻烦,枭相一定不会有事的的……’他在心底一遍遍默劝自己,但看到枭栩狼狈应敌的模样还是忍不住双目泛红,咬紧下唇不让自己发出任何声音。
为什么?为什么呢……
为什么要这样保护他呢?
他们,难道不是敌对关系吗?
枭栩站在悬崖边缘同两人缠斗,鞭子在距离过近的情况下威力大减,枭栩便捡了一个刺客的短刃应付,每一个动作都会牵连受伤的肩膀,疼得撕心裂肺。
突然,一个刺客瞅准时机将短匕朝枭栩射出,枭栩扭身退步躲闪,脚下踩着的土石却愕然崩裂!一脚踩空,整个人失去平衡向崖下落去,危急中枭栩只能缠住了一个刺客的腰,想借此停住,结果另外的一名刺客竟冷漠无情到直接把自己的同伴一起推下了山崖!
“不——”卫珩禹险些惊叫出声,下一秒立刻双手用力捂住了自己的嘴,怀中的流烟封宸弓摔到地上发出一声闷响,好在那边的刺客还在注意坠崖的枭栩,并没有察觉这个藤蔓遮掩的缝隙中的细微声响。
卫珩禹全身紧绷着,精神高度警惕,直到那剩下的一个刺客朝刚才马匹跑走的方向追去,消失在视线中良久,他才恍惚松开捂嘴的手,不知不觉,手心和额角已满是冷汗。
枭栩……坠崖了?
卫珩禹将全身倚靠在石璧上,目光下移,于地上的流烟封宸弓上凝滞。
那个他畏惧、怀疑、怨恨了近三年的人,就这么死了……?
他的思绪乱得像缠绕的线球,无法捋顺,无法前进,只能放任自己的大脑一片空白地逃避。
不知道过了多久,也许是几分钟、十几分钟、一个时辰,外面传来的嘈杂声响把他惊醒,卫珩禹听到了冠九霄熟悉的嗓音在呼唤寻找他,于是帝王抖着手捡起流烟封宸弓,近乎是爬着地扒开藤蔓踉跄出现。
冠九霄立刻发现了他,赶忙跑来接住卫珩禹摇晃的身体,“陛下!您怎么样?”
“将军……”卫珩禹愣愣抬首,一只手抓紧了男人的胳膊,力气大得像溺水者扣紧浮木,“你为何,不早些来?”
哪怕,早上那么一点点……
冠九霄注意到小皇帝怀中的流烟封宸弓,一股不祥的预感在心中蔓延,说话的声音变得艰涩:“陛下,枭丞相呢?”
卫珩禹眨了眨通红的眼,转头,把目光投向不远处的断崖,冠九霄随着他的视线往那边看,整颗心立刻沉入谷底。
“……如生?”
……
年幼时的萧羽很喜欢同家人去寺庙祈福后在庙里的禅房借住,因为禅房中总有一种独特的香气,每次闻到都能让他心神宁静,住持大师告诉他,那是搭建寺庙的楠木长年累月被香火侵染出来的味道。
如今的枭栩,就在这种熟悉的气味中缓缓转醒。
布置简单的房间,袅袅升烟的香炉,还有打坐用的草垫与木鱼,无一不印证着他正身处于寺庙中这一事实。
‘安明寺?’
[是的,宿主,您坠崖后落入河水里陷入了昏迷,因为崖中巨木的缓冲和我为您支撑的能量屏障,所以伤得不重,您昏过去后身体顺河流漂下,被在下游采药的安明寺大师所救。]身为系统的7478,基础功能中自然是包括为大难临头的宿主提供保护来保障宿主安全此项的,尽管这危机算得上是宿主自找的。
‘计划比我想象中顺利啊。’尽管说是“伤得不重”,但是从悬崖坠下砸进河水中,怎么可能仅仅轻伤,枭栩醒来后只觉得前胸后背都又疼又闷,像是被什么巨物碾过了似的,左肩上的伤口应该是被人处理过了,泛着细细密密的痒疼,全身上下没一处完好无损,想要能下地活动,恐怕在床上躺个十天半月都是少的,他却浑然不在意的样子,反而饶有兴致地询问7478:‘朝堂那边的情况怎么样?’
[您已昏迷整整三日,秋猎自您出事那天便中止了,冠九霄最近在忙碌刺客的审讯与此事的调查,也一直增派人手于悬崖下搜寻您的踪迹。尽管冠九霄有意暂时封锁您坠崖的消息,但还是弄得朝堂上下人心惶惶;卫珩禹情况不大好,似乎打击太大了,您坠崖失踪后,他就把自己关在寝宫中不眠不食直到现在。]
7478添了一句:[再不进水食,他会死。]
‘放心,冠九霄不会让小皇帝真的出事的,八成再过一会儿就去踹门了。’枭栩说着长长叹了口气:‘虽然真的很想继续这样躺在床上好好养伤,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