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含锋和冠九霄一左一右地给他挡住了风雨,枭栩嘴角笑意一闪而逝,待人看去还是那面无表情的样子,自顾自地走向州府,为他遮挡风雨的两人立刻抬步跟上,接着是穿了蓑衣的落花等人,一众士兵则由其中的夫长带着去了院子里有遮挡的地方等候主子吩咐。
魏策用袖子擦了擦脸侧不知道是汗水还是雨水的湿润,几个大跨步跟在枭栩等人屁股后。
州府正堂,枭栩被楚含锋扶着坐到主位上,他一路乘坐马车,方才又被护得严严实实,整个人现在清爽干净,半分不像冒雨赶路的人,同样坐马车的姑娘们此时身上也只是有点潮气,冠九霄与楚含锋就比较惨了,即使穿着蓑衣,外衫也近乎湿透。
枭栩盯着若无其事、好像就打算这样直接商议事宜的两人,冷声:“去换衣服。”
冠九霄身强体壮,对外衫湿了不以为意,想以大事为重:“如生,我…”
“换,衣,服。”枭栩一字一顿,眯起细长的眼眸:“别让本相说第三遍。”
“是。”楚含锋极其听话地遵命去别的房间换衣服了,冠九霄从枭栩的表情中读出了‘如果你不去换衣服,本相就一鞭子抽死你’的意味,即使知道现在的如生手里根本没有鞭子,也只能摸摸鼻子妥协:“好。”
风花雪三个姑娘侍奉在枭栩身旁,魏策唯一昨天见过的楚含锋现在不在,民间风评挺好的冠九霄也离开了,徒留魏州守一个人弱小无助又可怜地面对枭栩丞相的压力,连坐下都不敢。
“魏州守。”枭栩漫不经心地叫他一声,就吓得魏策鞠了个大躬:“下官在!枭相有何吩咐?”
“州守大人紧张什么,你这样子倒像本相仗势欺人,欺负了你似的。”枭栩轻嗤。
“下官不敢。”魏策喉结滚动,心里紧张,不知道枭栩到底是什么意思。
“得了,坐下吧。本相是来治水的,不是来治罪的,怕个什么?”这位魏策是当初枭栩在一众人选中挑出来一个各方面都比较合适的推上了林州州守的位置,没那么优秀,但好在家世清白、品行中庸,至少做不出像当年的林州州守一样联合其他官员私吞赈灾款的事情。
但就算魏策不贪,也照样有其他人贪,朝廷下发的维护大坝的钱财一路路、一层层盘剥下来,也没剩两个钱了。
“将这两日林州的灾情尽数报来吧。”
“是,自进入雨季以来,林州多日降水不绝,大坝被冲垮后,洪水先后淹没了附近的莲花村、丰鲤镇等几十个村庄,并波及了百花城、秋光城等五个城池,受影响的百姓至今已逾十万。”
“受灾的百姓大多迁往灾情较轻的城池,逢春城便是其中最主要接收灾民的城池,虽然我们已经要求城中各酒馆店铺都要收留灾民,也呼吁城中百姓多多帮助,但到底还是有很多灾民食无饱、居无暖。”
情况和他预计的差不离。
“大坝呢?”
“多亏丞相大人提前用翎鸟传过来的修坝方法,目前大坝已经在初步修缮了,不过由于人手略有缺乏,进展…呃…实在缓慢。”魏策说到此处,不由自主语气带有几分心虚。
枭栩并不意外,此刻也没追究的意图,再问:“城内物资?”
“受灾的五座城,物资损毁数目不一,但至多只可以保下三成,其他四座城中,以逢春城物资储备最丰,可是想要救济这么多的灾民也不可能坚持太久。”
枭栩捏按眉心,叹息一声。
这可真是各方面意义上的棘手。
“主子,莫要急忧,千万保重身体。”絮雪这么说,聆风跟着劝:“是啊,主子,忧思太过伤身,您慢慢想,总有办法的。”
“我省得,但灾情十万火急,容不得我慢了。”枭栩站起身,命令道:“聆风,你同魏州守一起去清点逢春城内现有的灾民数量与物资剩余储备,今晚汇总给我,要得急,辛苦你些。”
“是,主子放心。”聆风颔首。
“下官领命,今晚一定把折子给枭丞相。”
“落花,你带一部分金铭军参与到城内维护灾民秩序和分发粥食的工作中去,顺带点差因此伤病的灾民,尽力医治。”
“落花明白!”小姑娘双手叉腰,干劲十足!
“絮雪,”枭栩余光瞥见冠、楚两人换好衣服出来了,便转头对他们说:“含锋,青云,我们现在就去坝上看看。”
楚含锋当然不会违抗主子的任何命令,冠九霄也没有异议。
“就是可惜了含锋哥和冠将军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