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涩的小少爷还未接触过情爱,更是连侍妾和通房丫鬟都未曾有过,也只是偶尔从那些狐朋狗友的嘴里得知那些羞人的情事。
按安府老夫人的话来说,就是——
终究还是不懂事,被府上上上下下的所有人给宠坏了。
由着他的性子来。
惹得身旁的婢女腹诽,这安府上上下下最大的人就是老夫人您了。
最心疼,最由着小少爷胡来的人,不正是您嘛。
少年的爱意汹涌赤诚又热烈,得知了酒馆老板尚未婚嫁更是来势汹汹,仿佛怀了必胜的决心,要将黛昕收入囊中。
一双金丝滚边的锦靴,刚要踏进门内,却被来人拦在了原地。
女人修长的的食指抵在了少年的额头,眉眼含笑,没把少年浩浩荡荡的行为放在心上,权当是——
小孩,贪玩,图个新鲜,罢了。
“公子,这是准备,赖上本姑娘了?”
黛昕微微扬起眸子,扫了一眼少年身后跟着的大长队伍,补充道:“还有,身后这么多人,这么多东西,小酒馆地方小
可塞不下啊。”
拉长的尾音里满是玩味。
台阶下的少年似有不满,嘟囔着,皱起秀眉,双眼含着点点星光,话语里即是让步也傲娇难掩,“黛姑娘,他们都留在外面,那就让我进来,好不好?”
黛昕看着门外有些被拦住的老顾客,心有不满地撤回了手,依旧站在门口,淡淡地开口,语气有些不耐:“当人可以,只是安小少爷,还是遣多余的人回府吧。”
“我这
还要做生意呢!”
安邬倒也是有个眼力见的主,也不恼女人的态度,遣身后那些奴仆回了府。
少年一改以往的恣意蛮横,在酒馆小娘子面前战战兢兢,满是讨好,甚至低声下气,甘愿在小酒馆里打杂,细皮嫩肉的一双手,在苦力的催折下,渐渐布满了伤痕,他却——
从不吱声。
颤动的睫毛昭示着主人此刻的慌乱,眼角不知在何时,悄悄的滚落下了几串银线,那是她的泪水。
黛昕知道,魔尊是个不偏私的主,所以,这记忆里,不仅有自己的,还覆盖了当时整个的来龙去脉,仿佛开了上帝视角一般。
恍惚间,她看见了少年犟着脾气,跪在夏日冰凉刺骨的青石板上,硬是要让安老夫人同意自己求娶,小酒馆里的小娘子。
向来由着自家小孙孙的老夫人竟也狠下心来,让少年一直跪着。
本想着让他知难而退,没想到,小孩——
是真的认死理,倔得不行。
直到第二日天亮再来小酒馆帮忙的安邬才会那么的力不从心,双膝的疼痛也不说...
....被顾客纠缠后,实在捺不住的甩脸走向另一桌..
忍着脾气不爆发,忽视那道炙热恶心的视线,手中的帕子仿佛要被捏碎一般,青筋暴起,狠狠地擦拭着方桌。
眼中的怒火仿佛要将人烧出个好歹来。
那黑胡子的大粗人瞧着小白脸隐忍着不爆发,更是得寸进尺,惹得安邬情绪上头的那一刻,直接将手中沾满酒渍口水的方帕扔上来了那污漆蟆孔的大方脸。
明明..不是他的错。
最后,还是被她按着头道歉。
她始终未听他的解释,当时的她,只把那当作少爷蛮横的耍脾气罢了。
几步冲向后院,躲在角落里红着眼眶,使劲的绞着衣摆,死咬着下唇,不发一言。
从小锦衣玉食的小少爷哪里受过这种委屈。
闹了几天脾气,不同黛昕说半句话,后来还是,眼巴巴的凑上前,一把拽住了纤细的手腕,铁青着脸,大声,仿佛宣誓一般:“谁说她没有相公的!我就是!”
末了,他还警惕的回瞥后面那男子一眼,警告一般:“你以后别来缠着我家娘子了!”
被少年拽着向前走,她也不恼,眼尾宛如钩子一般,笑意盈盈的看向前面那疾步快走的少年,打趣道:“终于肯跟我说话了?”
烟花在夜幕中绽放的那一刻,只听见少年,闷闷的应了一声,“嗯”
胸口处的悸动是她怎么都无法掩藏的,她终究还是对这个小孩心动了。
黛昕向来不是个喜欢委屈自己的主,既然喜欢,那不就慢慢试着真正的与小孩好好相处。
真正相处下来,她才发现安邬简直就是一个既粘人又爱吃醋的小作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