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事情不用你管！”闻樱捡起药瓶，“这药很贵，不能浪费。”

眼前的闻樱就像破败的玫瑰，连说话语气都夹杂着桀骜。和第一次在医院接触的判若两人。在医院的她是只可怜巴巴的小白兔，现在病好了一点，变化如此之大。周尹默眼睛微闭：不对，她现在可能在躁狂期。

周尹默慢慢靠近，夺过她的背包，“凡是刺激神经的东西，都不许留着。”话音未落，包里面的香烟，咖啡糖就被他扔进垃圾桶和刚才丢的呕吐物躺在一起。

还没等闻樱发怒，周先生俯身凑在她的耳边，“还有，你的命是我救的，我不管谁管。”

“送你回家。”还没有等闻樱答应，周先生已经提着她的包往前走出了巷子。

“喂，你这人，做什么能不能先征得主人的同意啊。”这个周先生，凶得很，惹不得惹不得。

才刚刚坐上车，闻樱接到房东的电话，说她的东西全部放在门口，房子不租了。“阿姨，怎么连你做事也不提前商量一下，你现在让我去哪找房子？”

这个“也”字好像误伤到了某人。

“你带我去‘回家’便利店吧，我给你导航。”周先生没有多问，一路跟着导航走。

凌晨三点的街道，褪去魔幻，在霓虹中显得有些落魄。

“你就不问问我为什么出现在这？”副驾驶的闻樱从上车开始就失了魂，整个人就像一堆重组的躯体骨架镶嵌在座位里。周尹默这才打趣询问，试图跟她搭话。

“周先生非富即贵，出现在这里不是什么怪事。”MASTER酒吧是会员制，不是随随便便卧龙凤雏都能进的。

话音未落她就后悔了，这样说的确不太尊重他。

“就在前面，车靠边停就行。”

看着月光下落寞身影渐行渐远，周先生感觉有棉花堵在嗓子眼，道不明的哽咽。

他下车靠在便利店不远处的路灯下，透过玻璃窗看着那抹身影坐在窗边吃泡面，随手点了一根烟。他不爱烟，除非心里有事。

在泡面腾起的水汽中，他竟然出了神。

“你小子有眼光啊。”

或许是看入神了，都没看见身后走来一个中年女人。

看得出，眼前的女人应该没有结婚。染烫的头发不但没有干枯毛躁在灯光下更加顺滑，精致的妆容也没有一丝憔悴的神态，外加一身时髦打扮和手里那只价值不菲的包，无可挑剔。

“那孩子命苦，从小没有亲人陪伴，还没成年就在这打工。还不争气的生了‘富贵病’，每个月吃药都要花很多钱。你都没见过她发病的样子，害怕的嘞。”精致女人每想到这可怜的孩子，都不知道过去经历了什么，才会变成这个状态。

“幸亏长着一张漂亮脸蛋，就介绍她到夜店兼职，虽然危险但是来钱快。”

周尹默大致知道眼前的精致女人什么来历，估计年轻时候也是夜店第一把手。

“刚才她电话里的女人就是你吧。”精致女人随着男人的目光，一起落在女孩身上。精致女人瞧见不远处停的车，说话的态度柔和了些：“你知道A市寸土寸金，找个房子有多难。没了房子就没有了家，‘回家’便利店算是她的容身之所了。”

“她应该还在上学，怎么不住学校？”

精致女人吐出白色烟雾，顿了顿，“她的状态住校跟自杀有什么区别。”她需要安静的空间来营造足够的休息时间。而且，对她来说，睡觉是件痛苦且奢侈的事情。

“要和我进去看看那丫头吗？”精致女人是那家便利店的老板。

男人没有回应，转身走了，消失在夜色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