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们总是这样，吵着嚷着说要离开的人总是会在最后哄着眼眶弯着腰一把地的玻璃碎片拾掇好，而真正准备离开的人只会跳一个风和日丽得到下午随意裹上一件外套出门便再也没有回来。

在周尹默看来，闻樱走得毫无征兆。

周尹默拿着信件的手悄无声息的垂下，落寞的靠在墙上，昏黄的灯光下，他五味杂陈。

回想起今天下午发生的事情，如果他及时回她消息，跟她说明今天的情况，或许此刻她还在身旁。

可惜，离开总是发生在不经意间，一念之间。

不出意料，隔壁的房间里，闻樱的东西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已经搬走。

她不想成为他的累赘，也不想他因为父亲的诺言而耽误自己。即使不舍，也要割舍。

去远山园的路上，周尹默打电话给陆言。

“什么？闻樱消失了？老周，你对嫂子干嘛了？”把一个抑郁症患者逼到消失，会发生什么事情各根本意料不到。

“原计划今晚是一起去过年旅行的，我……周朗突发疾病，原计划取消，等我处理完医院的事情回去，闻樱已经带走了自己的所有东西，彻底消失了。”

“你真是！我不想听你讲故事，你是不是冷落她了，发生这样的事情你有没有跟她说清楚。”

下午一点就接到通知，他匆忙赶到医院处理相关的事情，然后继续交接处理公司的事情。

“老周，你真是糊涂啊，你别跟我说忙不忙的，都是借口。

我之前就提醒过你，别看闻樱表面上的情绪稳定，内心其实早已经支离破碎受不了任何刺激和打击，现在倒好，人直接消失了，之前治疗的一切都前功尽弃。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说你。”

“遇到类似的情况，患者一般会去哪里？”

“不好说，可能会去以前去过的地方完成未完成的事情，可能会去到原来住的地方，他们擅长伪装的自己的情绪，听起来似乎无理取闹，但这也是他们自我保护的一种方式。”

“当务之急，快点找到闻樱。”

远山园。付家老宅。

偌大的房子，只有阿明一个人在。

他到的时候已经是深夜，阿明都已经睡下。

“你来我这儿找闻樱，是不是来错地方了？”阿明哈欠连天，也不像在骗人。

“闻樱消失了，你知道吗？”

“消失？！你对她干嘛了？看付家没人好欺负是吗？”

“我过来是想问问你闻樱可能会去的地方。”

“你知道的，闻樱身边连一个交好的朋友都没有，你怎么忍心让她一个人离家出走的。”是啊，她没了亲人，没有朋友，除了他，她是孤寂的。

想着想着周尹浓的眼眶也酸涩起来，闻樱，你自己一个人该有多孤独难受。

“我和闻樱本没有血缘关系，我的父母以前是付家的仆人，后来付家遭遇变故，我们也没了去处。后来我的父母不适应的大城市的生活便把他们送回了老家而我一直留在A市打工。

也是在我下班的那个雨夜，我遇到了倒在泥泞里气息奄奄的闻樱，起初我还不太确定，但还是救下了她，我到现在还清楚记得发现她的时候，巨大的雨声里，她安安静静躺那里，浑身伤痕，后来一直在江陵老宅静养了两年。

也是相处的日子里，我发现她有严重的心理疾病，但是当时没钱，我只能用中医帮她治疗，期间带她去了很多地方，渐渐两年过去了，她的情况也好了很多。

那时候我的父母生病卧床不起我便回他们身边照顾，闻樱又回来A市，上了大学之后我们才重新联系上。”

“你知道闻樱父母去世时的事情吗？闻樱那时候有没有被她的舅妈接走？”

“闻樱父母去世的消息一来，来了两拨人，一拨人在讨论闻樱应该由谁来抚养。另外一拨人是来收宅子的。我只知道闻樱是被几个男人带走的，最后是怎么到她舅妈身边的，我就不太清楚了。”

“闻樱长这么大吃的苦太多了，哎。”

“或许你可以去她舅妈那里看看。”

阿明去送车的时候见过闻樱一面，但是没有问她发生什么事情了，要去哪里。

A市，所有可能会去的地方他都去了，无一例外，没有任何踪迹。

除夕这天，周尹默寻找无果回了公寓，偌大的公寓里没有一丝她的气息，就像她从来没有来过一样。

阳台上，之前提到的要重新给她移植玫瑰，料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