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倾玄发现时奕最近在刻意避着自己。
或许正如时奕说的那样,在时奕眼中,真的只是一块肉而已。
楚倾玄不由的感到失落。
烦闷的情绪在心尖蔓延无处发泄,楚倾玄提了剑,寻了一处空地,烦闷的舞剑。
舞不多时,就听见脚踩落叶的一声脆响。
下一瞬,楚倾玄手里的剑直指时奕的咽喉。
待看清来人后,楚倾玄慌忙收了剑,对上时奕的眼睛,脸微微泛红发烫。
楚倾玄将剑背在身后,低头不去看时奕,用脚尖在地上来回画圈装作自己很忙。
时奕作揖行礼:“时奕见过太子殿下。”
楚倾玄撇了撇嘴,模样活像个受气小媳妇,含糊不清说了些什么。
时奕还是从听清的零星字眼中敏锐的捕捉到楚倾玄问他为什么不叫他阿玄。
“尊卑有序,殿下同奴,实在是云泥之别。
至于那个称呼,实在是当时事态紧急,奴为了更好的安抚殿下情绪所做的逾越之举。还望殿下海涵。”
楚倾玄闻言,先是一愣,而后握住时奕的胳膊。
情绪有些不受控制:“海涵?海涵不了!孤不许,孤命你私下只许称呼孤为’阿玄’,胆敢违旨,孤治你的罪。”
真是有病。时奕在心里一边翻了个白眼一边吐槽,对楚倾玄莫名其妙的脾气感到费解。
面上却是不显,恭恭敬敬作揖应诺。
楚倾玄就是一拳打在了棉花上,心中的怒火更甚。
时奕就是这样,对一切都淡淡的。好像什么事情都不能让他心中起半点波澜,激不起他半分情绪的波动。
就像这世上没有什么事情是能入时奕的眼的。
楚倾玄偏生气的狠了,非要在时奕身上看见情绪的波动,哪怕是恐惧,厌恶。
于是楚倾玄抽出腰带里的软鞭,控制着力度朝时奕打去。
时奕也不躲,就这么挨下了楚倾玄五成力的一鞭。
略旧的袄子被抽破, 血液一点点浸湿了袄子里的棉花。
鲜红的一片开在时奕胸前。
楚倾玄期待着时奕的反应,想看时奕情绪的巨大波动。
但时奕让他失望了。
时奕只是淡淡的跪下,面向楚倾玄,挺直了脊背,像是等着下一鞭的到来。
楚倾玄被气笑了,伸手捏住时奕的下巴,质问:“为何不躲?又为何跪我?”
“避无可避。贵贱有别,宫规森严。”
楚倾玄捏住时奕下巴的手更加用力,又问:“为何不问问我为何鞭笞你?”
“时奕这般卑贱的人,殿下自然是不在意的,便是想打就打了。”
时奕语气近乎虔诚,态度近乎卑微的说着挖苦讽刺的话。
楚倾玄着实被气笑了,怎么说呢,时奕给他的感觉就是。
有尊严,也不是完全有尊严。
硬骨头,又不完全是硬骨头。
楚倾玄将另一只手放在伤痕处,用力一按。
不仅没得到想要的反应,时奕这次连个眼神都没施舍给楚倾玄。只是低垂着脑袋,看起来一副乖顺的模样。活像个任人摆布的木偶。
楚倾玄气急,他长到现在这般大 ,都没有生过今天这般大的气。
宫里的人,哪个不是顺着他的意思巴巴的贴上来巴结,稍有不顺心也是马上就有人来解决。
楚倾玄第一次感到有什么东西是他不可控的。此时气急了想把时奕捆起来吊着狠狠的抽也是有的。
可楚倾玄最终也没舍得。冷哼一声将人丢下就大踏步离开了。
楚倾玄在没人的地方狠狠的用鞭子猛抽空气发泄。
破空声盘旋在天空中久久不散,好一会儿才没了声响。
两个人就这样一直僵持到大部队入了京,时奕进了皇宫面圣。
自诩天朝天子的南皖王两面三刀,嘴软心硬。
说了好些客套话,让时奕暂住皇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