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大将军坐在凌云床边,一点一点替躺在床上的凌云擦拭。
不久,林萧就带了一个医者前来,这已经是不知道林萧寻来的多少个医者了。
那医者同萧老将军互相客套之后,将手搭上了凌云的脉。
林萧在那医者身后站定,如松柏一般。眉眼间是化不开的困顿和焦急。
那医者细细的摸了脉,翻了翻凌云的眼睛细细检查了一番。
轻摇了摇头,林萧见了,压抑着怒火着人护送医者回去。
等到医者离开,林萧压抑的怒火瞬间爆发,这些天积在心底的担心忧虑与日俱增,终于达到爆发的临界值。
这些天,所有能找的能人异士都找了,医者也寻遍了,巫师也搜净了,甚至去求了神仙显灵,喂了香灰水。
所以能用的办法都用尽了,如今,饶是林萧手眼通天也黔驴技穷。
为今之计,只有去牢里,劫了所有可能同此事有干系的所有人。
一个一个细细审问,极刑之下,不信撬不出一点有关解药的消息。
刑部都是一群窝囊废。
他们哪里管凌云的死活,日日只知道做些口蜜腹剑,趋炎附势的勾当。
揣摩着最上面位子的人的心思,想着法子去讨好。
一群酒囊饭桶,不如都让他们找个男人嫁了。
林萧心急如焚,气火攻心,大步踏去,给了身边人集结兵马的手势,那人立马领命快步而去。
“林先生!”
林萧听见萧将军的话,停下了脚步,没有回头,只站定等待着他接下来的言语。
“凌云是我的儿子,没有人比我更心疼他。难道我的儿子,惨兮兮的躺在那里一动不动,老夫这个做父亲的,能不心痛吗?”
“可是,今日若是先生一意孤行前去劫狱,不但容易深陷泥泞自身难保,又容易使吾儿蒙冤啊!”
“且不论将军府如何如何,恐怕凌云贸然好起来也会让人生疑啊。”
“萧将军莫劝,我不能这样看着凌云一点点失去生命体征。”
“我不能在这里求菩萨显灵,求神仙保佑。事在人为,我只要凌云活 ,人挡杀人,佛挡杀佛。”
林萧话说到这种地步,萧将军也不好再多说些什么。
凌云毕竟是自己的儿子,萧将军自是心疼的厉害,如今有人愿意出手相助,心中自然是愿意的。
其实有一百种方法能证明劫狱同萧府没关系,萧将军方才那般说,不过是想让林萧好好考虑清楚,实在是不忍心看林萧送死。
萧将军暗叹了口气,重新坐回凌云身边。
才过了一会,萧凌风匆匆忙忙赶来。
凌风本是在边疆安抚难民,听说了自己的弟弟中毒,一路舟车劳顿风风火火赶来。
连换了三匹马,这才在今日赶回来看自己的弟弟一眼。
凌风才一进门,一股热浪扑面而来。
凌风看着昏暗的屋内,窗户全用不通光布料遮住,只有一盏蜡烛在屋内摇曳。
地上零零散散的纸钱铺了一地,在昏黄的室内,显得诡异。
屋内飘着纸张燃烧过后的焦糊味。
自己的父亲坐在床榻边,披散着发,半头青丝换了白发。
自己的弟弟静静的躺在床榻上,面色惨白,身形如纸。
萧凌风哪有不明白的,自己的父亲,平素最是不信些鬼神之说。
今日学着信鬼神巫师,恐怕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
不由得心生悲怆,一跛一跛的向前走去,父女俩相视无言,抱在一起抱头痛哭。
“大女,为父……为父苦了你了呀!”
萧将军看见自己的女儿,长时间坐在马背上赶路,连走路都一瘸一拐的,更是不由的悲从心来,眼泪愈发掉的汹涌。
口中只喃喃着怪自己无能,要自家大女抛头露面,统领麾下。
一天小女儿家肆意快活无忧无虑的日子都没有体验过。
凌风也哭的厉害,不住的摇头道:“不是父亲的错……”
“风儿啊,云儿要是撑不住了……”
“爹爹不许胡说!云儿他福大命大,定会化险为夷,逢凶化吉。”
“风儿啊,爹不得不说。这么多年让你随爹南征北战,当真是苦了你了。
父亲怕皇帝忌惮你弟弟继承了父亲的衣钵,故而才让他留在京城,浑浑噩噩快快乐乐过完这一辈子也便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