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丑话说在前头,丑时鸡鸣,鸡鸣前要是招不上来,任凭有多大本事,也不会再招上来了。”
吴崇溪和孙武镇明白,事情不是冯不才办砸的,只能承诺,不管结果如何,都不会怨怒他。
骆师爷一听,半刻都不敢耽搁,赶紧出去准备。
这些东西外间屋就有,所谓的准备,也就是出去拿进来。
冯不才把黄纸叠了几层,拿起剪刀快速剪了七个连着的小纸人儿,重新粘在黑绳上。
他坐在炕上,双手一上一下把着木棍,眼睛闭上,又开始唱起来,调子重复而单调,刺耳难听。
地上的二神,“嘭嘭嘭”地敲鼓,不疾不徐,节奏把握挺好。
唱了好半天,冯不才终于唱到“点引魂香,冤魂起身,如若迟疑,报仇无门!”
骆师爷心里一喜,急忙把那根引魂香点燃。
这时,冯不才手里的木棍突然一晃,七个黄纸人飞起,落地的瞬间,七条鬼魂又出现了。站在木桌前。
这七个人,一个穿着亵衣,两个穿着裤子没穿上衣,另两个只穿上衣没穿裤子,还有两个啥都没穿。
可能是半夜干了点被窝里的事,干完翻身就睡。结果光着身子被人砍了脑袋。
他们站在冯不才身前哭泣,但死掉的人,只能做出哭的表情,却一滴泪都流不出来,他们只是一股青烟,哪里还能有泪。
骆师爷紧张地看了一眼孙武镇,他是真怕孙武镇情急之下,再开口说话。
喊名字不可能了,但这七个人是冯不才招上来的,最好由冯不才问,他知道怎么问。
别人贸然出声,说不定又吓跑了。
冯不才的声音和缓,似乎一点都不着急,安抚他们不要哭,语言相当温柔。
半晌之后,语气才渐渐加重:“你们七个听着,招魂香都燃一半了,香燃尽,鬼差就来领你们回去。
所以,不要光顾着哭泣,你们被何人砍了脑袋,快快说出来,侯爷和将军帮你们报仇。”
半晌,叫崔盛的阴魂先吐出几个字:“莫修和周振。”
另外几个也说了同样的名字。他们一开口,屋里的温度骤然降低,像是突然下了一场冰雹。
冯不才声调一点没变,继续一边安抚一边问:“侯爷和孙将军都在这,他们记住了莫修和周振的名字。
不会让你们白死,一定会报仇。快说说,莫修和周振住哪里?连夜派兵捉拿。”
“莫修和周振喝了无根水,无踪无际,不知道住哪里。”
无根水通常指雨水,或者落在花瓣上的白雪,被收集起来融化后的水,也可以称为无根水。
现在是冬季,天不下雨,不可能是雨水。冯不才依照猜测问道:“无根水是融化的雪水吗?”
“不是。”
“不是?”
冯不才有些愣怔:“那什么是无根水?喝了无根水为什么会无踪无迹?”
七条魂魄,没有一条能回答出来什么是无根水,他们只知道,砍了他们脑袋的莫修和周振喝了无根水,砍完拎着头走了,无迹可寻。
莫修栖身的宅子里有井,吃水很方便。
楚鱼过去后,悄悄往厨房的水缸里注入很多次灵泉水。那里的每个人都坚定地和莫修站在一起,帮他报血海深仇。
不管男女,都是好样的,楚鱼希望他们都身强体健,百病不生。
灵泉水是空间里取出来的,空间不在地上,灵泉水自然属于无根水。
无形中,楚鱼帮莫修和周振掩住了行迹。
吴崇溪和孙武镇都以为是阴魂说话费劲,急得都想站起来亲自去问,又怕吓跑了问不成,急得不行。
冯不才也想知道他们说的无根水,指的是什么水。这样离奇的事儿,他也是第一次遇见。
他不停地安抚这几个魂魄,时不时地问一句什么是无根水,但一直没有得到答案。
“喔喔喔!”
从极远处传来公鸡打鸣的声音,那七条魂魄大惊,唰一下全不见了。
丑时到了。
冯不才抱拳行礼:“侯爷,孙将军,天要亮了,只能这样了。”
吴崇溪站起身:“冯先生受累了。”
又命人准备酒菜,招待冯不才和二神,由骆师爷陪着。
和预料的一样,莫修和周振杀了孙武镇的七名虎将。不同的是,先前是怀疑,现在是证实了。
可惜的是,没能问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