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超睡觉，小凤回教室接着自习。

“我想求你一件事。”

建超放慢脚步，“什么事？”

“你知道徐建国最近在干嘛？”

建超说：“你想做什么？”

“你别管，告诉我就行。”

建超稍一犹豫说：“徐斌判了，徐建国每天到矿上打牌，澡堂子旁的小卖部里。”

小凤看着吴建超，“谢谢！”

接连几天，小凤下自习后就闪人，谁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陈永华问，他不说。宋明月问，他也不说。

寒假前，小凤每天晚自习到十一点。

期末考试前一天，杨明明突然退学。

期末考试完当天，吴建超看了眼小凤，两人又到操场跑步。

“徐建国被抓了。”

这次小凤撒开腿，把建超甩在后面。“我知道。”

建超追上来，“是不是因为你？”

小凤点头道：“是。”说完停下脚步，“我等这一天等了四年，我说过要徐家父子血债血偿。”

建超不说话了，拍了拍他肩膀，箭一样往前冲去。

徐建国被抓后，把这些年做的一些龌龊事都坦白了，包括设局骗陆大龙一夜输五千多，包括儿子被摔，他敲诈陆大龙和郭美兰，只是有些事情过去很久了，当事人不愿意提，少了他很多罪孽。

寒假回家，郭美兰做了满满一桌子菜，婶侄二人无声地吃着，吃着吃着郭美兰眼睛红了。

回学校拿成绩单，小凤排名班级第二，全校第五，全校第一，仍旧是宋明月。

拿到成绩单，黄秀约上宋明月、陈永华、陆小凤，一起去爬佛踏山。

佛踏山离学校七八离地，四个少年一路狂奔。陈永华骑车载着小凤，黄秀骑车载着宋明月。

那年寒假也成了小凤抹不去的记忆。

小年后，陆大龙回家。

春节前一天，向红灵也回来了。

向红灵穿着打扮跟倒马村格格不入，更像城里人了。大年初一，她逼着小凤给她拜年，然后大方地甩出一个红包。

小凤趁没人拆开一看，我的老天爷，整整十张毛爷爷。

这一年春节，最开心的不是小凤，是美兰婶，脸上笑容就没消停过。陆大龙也开心，徐家父子一起捧铁饭碗，再没人上门讨债了。

新学期开学，惊喜等着小凤。

报完名黄秀拉着小凤神神秘秘的说：“你不许伤心。”

小凤莫名其妙，“有病是不？开心都来不及，伤啥心？”

黄秀心底丝丝忧伤烟消云散，小声说：“宋明月转学了。”

小凤以为自己听错，“你说什么？”

“宋明月转学了。”

小凤满脸不信，“谁说的？”他不信，虽然今天报到没见到宋明月，可有隐隐觉得黄秀说的是真的。

黄秀幽幽道：“过年前她给我写了一封信，他爸调走，她跟着转学了。”

小凤不敢相信，宋明月的随身听还没还她呢，怎么就转学了？寒假时候不是一起爬过佛踏山吗？她也没说啊？

化伤心为力量。

每次测验，小凤都是年级前三，最近一次甚至年级第一。

为了不影响学习，傅新鼎让他交出图书馆，也不让他刻卷了。

中考前最后一次模拟考试，语文试卷作文是《我的父亲母亲》。

成绩出来了，小凤再次全年级第一。试卷发下来，傅新鼎在他的作文后作了批注。

——我相信，苦难里开出的花朵更加鲜艳夺目，更能抵御风寒。希望你坚守本心，常怀悲悯，保持善良。

那一刻，小凤眼睛湿润了。

时间太快，中考了。

傅新鼎在三班黑板上浓墨重彩的写下十一个大字：山沟沟里也能飞出金凤凰。

世事无巧不成书，中考语文命题作文——山沟沟里飞出了金凤凰。

三班同学对傅老师佩服五体投地，其他班学生羡慕不已。

中考放榜。

小凤回到学校，傅老师单独把他叫到办公室。“估了没有？多少分？”

小凤摇头，“不知道呢，应该差不多五百五吧？”

傅新鼎笑了，“估的？”

“嗯。”

傅新鼎忽然站起身，走到小凤身边，一巴掌拍在他肩膀上。“好小子！”

差点被一巴掌拍坐下，小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