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我们紧紧手拉手,双双走在——走在暖暖——暖暖的神州——”
小凤紧张的跟着建超的节奏,轻声附和,台下掌声、口哨声、尖叫声此起彼伏。尤其陈永华和黄秀叫得最大声。
晚会后,小凤没有回家,在寝室住了最后一晚。快要熄灯睡觉的时候,傅老师让人把他叫到办公室。
“傅老师!”
傅新鼎用自己的杯子给小凤到了一杯水。“我已经洗过,喝吧。”
小凤把被子捧在手里,“老师您找我?”
傅新鼎从办公桌抽屉里拿出一个牛皮纸信封,塞进小凤手里。“你是老师最好的学生,记得最后一次测验作文,我写的评语吗?”
小凤有些腼腆了,“记得,谢谢傅老师。”
“你不用谢老师,我说的都是心里话。苦难里开出的花朵更加鲜艳夺目,更能抵御风寒。希望你坚守本心,常怀悲悯,保持善良。这两年你帮我们几个老师刻卷,也辛苦了。信封里有一千块钱,一部分是对你中考替学校争光的奖励,一部分是几个老师感谢你这两年刻卷的付出。”
小凤一听慌神了,站起来把信封放到桌子上。“傅老师。我…我不能要。”
傅新鼎假装不高兴道:“怎么?嫌少?”
“不…不是。”
这孩子啊,自立懂事,父亲不在身边,母亲走得早,居然给学校考个全县第九回来,招人喜欢啊。“不是就收下,到了北山一中不要放松,能进一中那都是全县拔尖的,你得给老师争口气,我们等着你高考的好消息。将来有能力了,碰到需要帮助的人,记住要拉一把。”
小凤心里感动,轻声说道:“我记住了。”
傅新鼎摸了摸他的头,柔声道:“保持善良,但不要让善良失去锋芒,明白吗?”
暑假,陆大龙专门从广东回了一趟家,给小凤准备了大包小包,全是高中要用的。见到小凤,他一把搂住,双眼通红,什么话都说不出,只是用力的搂着。
郭美兰看着他们不说话,眼里同样闪着泪花。几年了,这爷俩不容易啊!日子再难,总算守得云开见月明了。
陆大龙在家呆了差不多半个月,天天守着儿子,把在广东学的菜式反复做给小凤吃。他想从儿子嘴里听到一句夸奖,可小凤偏偏只闷头吃,好赖不说,一开口就是美兰婶做的鸡子比这个香。
广东菜,小凤真是爱不上,寡淡得看不见油腥,巴掌长的青菜也不切,一截吞进喉咙,一截还在嘴里。最要命的是那个鸡子,白森森的,里面还带着血丝儿,闭上眼睛咬一口,生怕嘴角还留着血印子。
美兰婶一如既往给小凤做好吃的,巴不得一天宰一只鸡。
终于中考完了,小凤趁陆大龙去镇上,一个人偷偷跑到金沙河滩,好长时间没来。记忆中的河滩好像变窄了。坐在沙滩上,看着大片的芦苇随风摇摆,小凤拿出笛子,试了试,《最真的梦》音符随着风飘荡在河滩。
陆大龙拎着一个新式手提袋来到向家院子,郭美兰正在门前晒干豆角。“来啦。”
“来了。给你买了件衣裳,看看喜欢不?”陆大龙把袋子递过去。
郭美兰接过袋子看了一眼,脸上虽然没有表情,眼中却一片欣喜。“乱花钱干啥?凤哥儿马上高中,接着上大学,该花钱的地方多呢。”
陆大龙径自坐到门口的椅子上,摸出一根烟。“没花多少钱,小凤上学的钱留着呢。咳!这些年得亏有你照顾他,赶得上他妈了。”
郭美兰嗔怪的看他一眼,“说这做啥?凤哥儿懂事,不要我操心。倒是去年那事吓得我够呛,派出所找上门的时候,还以为他惹祸呢,真要有个三长两短,我……”
陆大龙吸了一口烟,“过去了,不提,不怨你,是我这个当爸的不尽职。我在广东这几年,孩子和我生分了,因为他妈的事,到如今跟我都没有个笑脸。”
郭美兰放下手中的活儿,坐到台阶上。“你们总归是爷俩,没有解不开的仇,呸!这不是仇。就是凤哥儿心思沉,从来不和我说他妈,也不问你的事。你说…你说他知道咱俩的事吗?”
陆大龙楞了一下,“咱俩?”
郭美兰有些奇怪的看着他,这次陆大龙回来,她总觉得哪儿不对劲,偏偏又说不上来。
陆大龙把烟头丢掉,又摸出一个点上。
郭美兰责怪道:“少抽点。”
陆大龙不说话,烟快烧到一半才下定决心似的说:“嫂子,咱俩算了吧。”
郭美兰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