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件事情凑在一起,不亚于烟花和着惊雷在祥云很?脑海轰然炸起。
相蕴和被这种无比离谱又异常契合的事情冲击得大脑一片空白,僵硬转过身,面无表情看向山贼偷偷顾三......不对,是山贼头头商溯。
此时的商溯正在用?帕子?擦拭着自己的手?指。
那是一双很?好看的手?,女人似的修长如玉,没有半分薄茧伤痕,是花了大把金银与时间才?能养护出来的手?。
而现在,他拿着锦帕,细致擦拭着,上面明明没有任何尘埃,他却擦得很?认真,仿佛她的头盔有着剧毒,拿过她头盔的手?要擦得一尘不染才?不会让毒液沾染自己。
可?问题是,她虽平民出身,但也向来喜洁,哪怕在行军之中,都分外注意自己的个人卫生,她的头盔不可?能脏,更不可?能被人如瘟疫般嫌弃。
“......”
确认过眼神?,这是世家子?的骄奢劣根。
——除了自己的东西,旁人的东西都上不得台面,拿一下都会脏了自己的手?。
相蕴和深吸一口气。
方才?还在震惊商溯是山贼,商溯是顾三,而现在,她不震惊了。
少年的倨傲举动精准踩在她雷区,让她现在只想抓把泥巴糊在他脸上,而不是惊讶商溯的真实身份。
相蕴和转身回头。
精致小脸转过来,周围扈从齐齐倒吸一口冷气。
——这不是、这不是三郎唯一的朋友相蕴和吗!
不仅是三郎的朋友,更是三郎如今在这里的最大原因。
为了弥补自己隐瞒身世戏弄她的过失,三郎既送粮食又送城,好让这位唯一的朋友不计较自己性子?的恶劣。
但现在,这位唯一的朋友被三郎袭营打?劫,开口便是十?万两黄金,生怕别人不知道?他狮子?大张口,这不是本着谋求相蕴和的谅解去的,而是本着俩人老死不相往来的路子?去的!
很?好,三郎唯一的朋友到此割袍断义。
今日之后,三郎还是孑然一身的三郎,再无心心念念要哄人开心的好朋友。
这可?真是——太好了!
刻薄恶劣的贵公子?也有今日!
扈从们?喜从中来,看热闹不嫌事大,只当自己没有认出相蕴和,杵在相蕴和身边当柱子?。
当然,也有那种有丁点良心的扈从,看到被自己打?劫的人是相蕴和,便连忙咳嗽,拼命向商溯挤眉弄眼。
——三郎啊,您可?长点心吧!您打?劫的人是相蕴和啊啊啊啊啊!
“?”
挤眉弄眼做什么?
大水冲了龙王庙,他打?劫的人原是自家人?
还别说,真的有这种可?能。
顾家不止与朱家联姻,江东的楚王也是顾家的联姻对象,如今楚王虎踞江东之地?,麾下有顾家的儿郎为将着实正常。
若他打?劫的果真是自家人,那可?真是太好了。
商溯挑眉一笑,声音更加恶劣,“你世家出身,十?万两黄金对你来讲不过是九牛一毛。”
“既如此,我便涨涨价,再从你身上讨点其他东西来。”
大约没想到他不仅喜欢折辱人,还这般明目张胆打?劫,敌将肩膀微微一颤,似是被他惊人的无耻所震惊。
这就震惊了?
哼,他还没开始呢。
商溯懒洋洋抬头,声音慢悠悠,“怎么?舍不得?”
“命都没了,还舍不得钱财?”
说话?间,少年抬起头,隽秀面容上满是嘲弄,只差把我折腾的就是你写在脑门上。
但在下一个瞬间,他看到“敌将”的脸,未说完的嘲讽话?尽数咽回肚子?里——“敌将”是相蕴和。
相蕴和?!
商溯瞳孔地?震。
老仆啧了一声。
——活该!
扈从们?的目光整齐划一看向面无表情的相蕴和,再顺着相蕴和的视线看向因太过震惊而失去表情管理的商溯,心头生起与老仆一样的念头——活该!
以老仆为首的扈从们?幸灾乐祸看着商溯,一时间看热闹不嫌事大。
·
“二娘,大事不妙。”
兰月纵马追上姜贞,压低声音与姜贞耳语,“军师送来消息,檀娘不日便会抵达京都。”
遇事不惊的姜贞手?上动作一顿,哒哒的马蹄声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