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夜,文茵睡的很安详
太久没有过的安全感再次笼罩着她,往日一闭眼就自动浮现的种种痛苦场面,今夜却是不见丝毫踪迹。
不会再于深夜中被噩梦惊醒,也不会再因感到自责与孤苦无依而默默流泪。
少女难得的睡了一整个好觉
醒来时看到太阳已高挂至天空正中,俨然是自己一觉睡到了大中午。
稍作清醒后,慢慢悠悠的打开了小木屋的门
站在木屋门口,把手搭在额头上遮着阳,望着不远处正顶着正午灼热阳光忙活的赵清平。
好像是感到了身后的目光,赵清平头也不回的说道
“醒了就去洗把脸漱漱口,然后把桌子上的饭吃了”
“今天不需要出门找食物,要是一会儿实在闲的无聊,可以用麻草编几条结实的绳子,以后或许用得上。”
文茵应了一声,却仍是杵原地一动不动,只是呆呆的凝望着眼前的青年
“嘿,别发呆了”
头上挨了一记弹指的少女瞬间回神,白皙光洁的额头被弹处有些发红
“抓紧洗漱吃饭,一会儿吃完有东西给你”
“唉?突然要送东西给我?是清平哥为我准备的礼物嘛”
没有继续理会文茵那快要溢出来的好奇心。
赵清平转身回到刚刚的地方继续忙活着,身影阻隔了少女好奇的视线,不知道究竟在做些什么。
抬起小手揉了揉额头变红的地方,
“嘶~”
忍不住倒吸一口冷气
“好疼啊,一点都不知道怜香惜玉”
担心继续瞅下去会再次挨打的文茵,冲着赵清平的背影做了个鬼脸,随后便逃也似的跑去洗漱了。
没一会儿,文茵就利索的将自己打理的干干净净,随后又风卷残云般几口扒拉完了石桌上的饭菜。
清洗完餐具后,便乖巧的站在一边,眼巴巴的直视着赵清平
受不了这一副小戏精的模样,赵清平只得无奈的指了指一旁的躺椅
“你先去那边坐着,这么一直盯着我看很不自在,一会儿做好了就给你,别着急”
文茵倒也听话,随即转身向躺椅走去,只不过那每走两步就恋恋不舍回头张望一下的样子,
活像个深闺中的小怨妇,在用无声的动作试图唤取负心人的回头与怜惜。
青年背对着少女深吸了一口气,
内心不断的告诫自己她只是个孩子,天性如此
“我是一节芦苇杆,上下通畅不淤积,不生气来不生气”
几组自我安慰后,赵清平又好气又好笑的继续捯饬手中的活计,
其实赵清平已经适应了这种有人在身边掐科打诨的生活,
昨天晚上的话,与其说是对朋友的关照与施舍,不如说更像两个孤独的灵魂相互依偎在一起取暖
在这个举目无亲的陌生世界,文茵作为自己第一个遇到,可以交流且同样怀有善意的人,
自己能感受到她身上同样与整个世界格格不入的疏离感,这对自己具有非同寻常的意义,姑且也算的上是另一种意义上的亲人了吧
“当啷—”
随手丢下手头的工具,拿起做好的成品来到正翘首以待的少女面前
“把这个根小木棍握在手里,黑色的一头朝前瞄准着那块石头”
文茵接过赵清平手中造型奇特的小木棍,好奇的边打量边顺从的瞄准了不远处的一块花岗岩
“使顺时针扭一下木棍尾部”
文茵照做
紧接着一阵轻微的振动从手中传来,未等眨眼间便是一声沉闷的声响
“笃”
精巧的银制箭矢穿透了坚硬了颅骨,并带着强力的动能,将健硕的尸体掼在墙上牢牢地钉在了上面。
暗红色的鲜血顺着细腻的丝质长袍滴落,
将跪伏在地的木风身上,本就被冷汗打湿的华裳沁的更加滑腻
“我赐予了你无尽荣华与慈爱,可我的好儿子啊,你又是怎么回报我的呢”
昏暗的静室里,黯淡的烛光映照着琳琅满目奢侈的陈设
如双人床大小的金丝楠木书桌前,一位神容阴鸷的中年男人面沉如水,手上把玩着一架精美小巧的弩机,还在微微震颤的弩弦表示其刚被使用激发过
“三个月的时间,追杀一个贱民的女儿,这种小事都办不妥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