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小紫怀疑自己前世造孽,才养了条那么气人的蛇。
叶小紫喂它吃田鸡肉,山鼠肉,它蜷曲着身体,没有丝毫动弹的意思,小紫将它嘴掰开,喂了几口,它居然一口气全吐了出来,小紫以为它虚弱,吃不了荤,便喂了它几口水,和一颗灵药,它倒没吐,想这蛇是识货的。
眼见它将小紫的灵药一颗颗耗尽,也不见它吃饭,小紫想饿它几天,总能改邪归正。
不料,自此之后,小紫的厨房里总是丢东西,要么是新烤的鱼少了一条,要么是新炖的鸡少了一条腿。
那日午后,小紫在厨房的角落里见到一堆骨头,上面还留有蛇牙印,人赃俱获,小紫拎着黑蛇过来拷问。黑蛇盯着大动肝火的小紫,眼里似乎隐隐有些笑意,它从小紫手上不紧不慢地滑下去,慢条斯理地将锅里的半只鸡吃了个干净,吃完还不忘向一旁呆若木鸡的小紫撇了撇头。这架势,倒俨然成为了家里的主人,小紫气得牙痒痒,追着它满屋子跑,但小紫腿伤未愈,却不能触碰到它丝毫。
往后,小紫做饭总防着黑蛇,宁可肚子撑破也不留给黑蛇一粒米,一滴汤,黑蛇也不恼,不给吃就饿着,几天后,小紫醒来闻到烤肉的味道,循着香味,见到桌案上摆着一只焦香可口的乳猪,黑蛇正大快朵颐地吃着,不知它怎么办到的,小紫狐疑归狐疑,但总归敌不过美食的诱惑,她与黑蛇讲和,并约法三章,不准偷食物,食物要分着吃,像今天这样的好东西要分享,黑蛇点头同意,小紫心想,果然,它是能听懂她说的话的。
小紫给黑蛇起了个名字叫“屠呦呦”,山里的野猪被猎人射杀的时候总是嗷嗷叫,那种声音最是难听,小紫第一次叫小黑蛇屠嗷嗷时,小黑蛇斜了斜身子,感觉要晕了,又马上竖起脑袋,装作没听见一样,小紫坏笑,总算是扳回了一局。
山里冷,小紫起初担心屠呦呦的伤势,到了夜里便将它抱到自己床上,人与兽合盖着一条被子,渐渐地,屠呦呦伤势好转,小紫将它摆在塌上,随意盖个布条。不料,第二天早上,总能在床的不同角落里见到不同姿态的屠呦呦。有时候屠呦呦正在酣睡,有时候屠呦呦正打着哈欠,不管小紫如何气急败坏,依旧懒洋洋地游回塌上。当天晚上,小紫用灵力围着床沿结了个结界,阻止屠呦呦再来蹭被子。
小紫早上醒来的时候,屠呦呦盘踞在小紫的枕头上,两眼炯炯地望着她。小紫大叫,叫嚣着要把它丢出去,屠呦呦也不怕,离小紫更近了些,小紫抓住它使劲往墙上扔,啪的一声,屠呦呦发出嘶嘶的声音,小紫闻声,查看屠呦呦伤势,见它背上被撞了个口子,黑血直流,小紫的心里有了那么一丢丢愧疚,不得不再给它敷药,至于被子,它想蹭就蹭吧,也许它是条乡下来的土蛇,没见过这么软的被子,抱有执念也是应该的,小紫安慰自己。
几天后,小紫见到伤势极速愈合的屠呦呦,突然灵光浮现,敢情那天早上的伤是装出来的,屠呦呦既然能破了自己结的结界,还有什么办不到的吗?小紫又生起来气来,又不由得认命,谁让自己的灵力低微,还不如禽兽呢。
小紫的腿渐渐好了,也得出摊卖饼子了。
接连几次出摊,饼子卖出去的不多,只因街上开了家茶馆,茶馆里的点心就有鲜花饼,饼的味道差不多,也不贵,客人们愿意一边喝茶一边吃饼,谁愿意在摊子上买呢。
小紫见生意惨淡,打起了主意。
吃过晚饭,她将屠呦呦带到河边。天空中,一轮弯月,点点月光映照着河水,河面上波光粼粼,草地上野花盛开着,一棵棵合欢树花朵争相夺艳,香味浓烈。
小紫将背篓里的海螺摆在地上,敲一下海螺,海螺发出声音来。
一首悠远绵长的曲子在河边回荡,小紫一身绯色舞衣,踩着节拍婆娑起舞,她的舞姿如梦,她全身的关节自由灵动,完全没有刻意做作,每一个动作都是自然而流畅,仿佛出水的白莲。舞到兴处,她将屠呦呦捧起,亲身呢喃“跟我一起舞吧,” 屠呦呦痴痴呆呆地跟随着她的节拍,一前一后,一停一顿,如影随形,仿若天地间只有这两个舞动的生灵。
舞毕,小紫很满意的笑了。
第二天傍晚时分,叶小紫到了醉花楼,她与烟妈妈谈妥,五五分成,当晚的压轴小紫包了。
亥时刚过,醉花楼里,香味扑鼻,艳丽的女子们妩媚动人,笑容满面,风流的男子们左拥右抱,丝竹声,拍手声,酒杯碰撞的声音,如魔音缭绕,洗去了白日里世人的烦恼。
一曲荡人心魄的箫声轻扬而起,一个美若天仙的白衣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