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敖岸的厢房,厢房内摆设干净,敖岸的衣物,以及他带来的那套精美茶具,和他母国产的那个小型烤炉都不翼而飞。
一路不断自责的小紫,看了这情景,不禁生起气来,她自言自语道,“每次都是不打招呼就走,让人措不及防,今日这模样,我看是一点痕迹都没留下,真是个狠心人,下回见你,我定要装作不认识你,哼。”
开春的时候,小紫将叶府卖了,住入云来客栈,一是客栈内人来人往的,与空荡荡的叶府相比,小紫觉得热闹,二是小紫春闱开考,客栈内学子居多,自己可方便讨教功课。
小紫托鸬鹚问到了司命招收徒弟的要求,她想不到,区区一个司命的徒弟要求这么高,她不但要参加学子们的察觉考试,在榜上有名外,还要增加一些其他的考题,由司命本人进行现场选拔。
小紫收起往日散漫的性子,将昆吾山的那些功课捡拾起来,书到用时方恨少,小紫只怪自己当初学地粗枝滥叶,模棱两可,原以为自己补的是一个小洞,后来才发现是一个弥天大洞。
但破天荒地,小紫没有跟往常一样半途而废,而是抱了决心,一头扑进去。
她在客栈里,虚心向赶考的学子请教,也参加了东方书院的考前班。
白石得知她要赶考,也会不时地送些书过来。小紫一开始是拒绝的,冷着脸,没好气地与白石说话,但白石来的次数多了,小紫的心也就软了,加上白石本就熟读诗书,那些书籍晦涩难懂,经过白石一指点,小紫顿觉醍醐灌顶,茅塞顿开,这让她如何拒绝。
小紫以前不屑那些迂腐的学子们,不过是为了求取功名,如今才明白,不管是求取功名也罢,其他原因也罢,单是有勇气朝着这些个虚晃的目标前进,能够在艰涩难懂的书籍中定下心来,就已经让人佩服了,所以还是怪自己当初太轻易作出评判了。
鸬鹚传来消息,司命今年招收徒弟,小紫悬着的一颗心终于定了下来,她原本备考,也不指望今年真能去考,只是抱着准备的想法,如今真能去考,她就更加坚定地去考了。
她在经史子集中没日没夜的翻滚的时候,偶尔也会歇下来,在客栈的大堂里发发呆,品茗品茗老板推荐的新茶。
看着客栈里人来人往,不时地有人搞起聚会,小紫觉得自己异常孤单。
她会想起昆吾山上她与三孺子的过往,虽然离经叛道,却是生动有趣。还会时不时想起敖岸来,以前在叶府的时候,她伤心的那段日子里,好在有他,虽然曾经的他如此令人讨厌,但除了他不告而别外,她细细想来,他似乎没什么让她讨厌的。
她甚至期望在某一个清晨,在星都的热闹的街市上,能偶遇商队中傲睨一切的敖岸,她想,那时的他应该还是如以前一样,嘴角带着讥讽的笑,说她过得灰头土脸。
但敖岸没有出现,她当初将地契交于叶府的新主人时,拜托他,如果有黑衣男子叩门询问小紫的去向时,让他去云来客栈找她。她怕敖岸找不到她,连云来客栈的小二也一并嘱咐了,但没有那个穿着黑衣,潇洒不羁的身影出现。
转眼之间,到了春闱日,隔天晚上,鸬鹚在一品香酒楼订了个雅座,邀请小紫,白石一同赴宴,说是为了预祝小紫金榜题名,寓意为状元宴。
一品楼是近些年星都最火的酒楼,临着秦淮河。小紫去的时候,酒楼里人声鼎沸,座无虚席。
鸬鹚出手一向阔卓,桌上佳肴丰盛,有松鼠桂鱼,水晶虾仁,金钱鱼肚,清炖甲鱼,荷叶夹锅烧肉,炖生敲,什锦菜,状元豆,还有星都有名的古井贡酒。
小紫向鸬鹚拱手作揖道,“让鸬鹚将军破费了。”
鸬鹚笑道,“家常便饭而已,不足挂齿。”
小紫落座,鸬鹚问道,“明日即将应考,不知小紫妹妹准备的怎么样了?”
“唉,准备时日太短,我越学越觉得是蜻蜓点水,大海捞针,要上金榜恐是无望,明日是硬着头皮去的,”小紫叹息道,脸拉成了苦瓜状。
“莫怕,虽说明日的考题不算简单,但也并非刁钻古怪,你大可放心,好好应考,必能通过,”白石安慰道。
“你怎知考题不刁钻古怪?莫非你有内幕?”小紫问。
“内幕倒是没有,不过以我多年的临考经验,我得出此结论,信我否?”白石看着小紫,吟吟笑道。
“好吧,那我就放心了,”小紫说,她忽的想起另一桩事,向鸬鹚打探道,“上回你说司命大人亲自出题,那将军可知司命大人一般会出什么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