鸿胪寺里,彩旗飘扬,锣鼓喧天,歌舞升平。
金碧辉煌的宴席上,摆满了各式珍馐美味,多乃御厨们精心烹制,香气扑鼻,让人垂涎欲滴。
两侧上首分别是明镜和黄毅,敖岸坐于黄毅下方,白石坐于明镜下方。
白石下方本该是礼部尚书崔展,但崔尚书推辞,说有事要忙便请辞离开,其他官员已依次落座,只小紫未经历过如此场面,不知所措呆呆地矗立一旁,白石便将小紫拉了过来,坐在这空出之位上。
又来!小紫怒瞪白石,将自己拉在这个位置上,是何居心,是要看自己笑话吗?又不是与你和鸬鹚的聚会,能随性所欲地饮酒畅谈,像这样的场合,自己本该居于末位,坐的远远的,方能畅快些,说不定还能听些同僚们的八卦,如今坐在这个位置上,只能默默低头喝酒吃菜,连大气都不敢出,生怕说错了话,引起两国纠纷。
白石见小紫嘟着小紫一脸不痛快的样子,心中大乐,上回这丫头不是很横吗,今日终于逮到机会压压她了。
但他表面却装作风清云淡的样子,将手中一盘山药炒芦笋递给小紫,低头小声说道,“秋日里干燥,看你面色不佳,给你降降火。”
白石毕竟官大,小紫只能接了,她脸上一边微笑,一边咬牙切齿道,“降什么火,还不是你整出来的事,”说完,夹了一筷子山药,在嘴里狠狠地咬着。
“叶大人,多年不见,不认识在下了?”敖岸盯着眼前交头接耳的两人,突然打断出声道。
“咳,咳,认识认识,”小紫支支吾吾说道,心想自己怎么心虚起来,像干了坏事被抓包了。
她咽了咽口里的山药,仔细看向敖岸,见他脸上没什么表情,不辨喜,也不辨忧。
她谄笑道,“我刚刚在庭上还在想,这位大人与我一位同窗长得真像,但多年不见,我怕认错了,没想到真是,瞧我这眼神,唉!”
“同窗?这称呼倒是生疏得很。叶大人曾经跟在下讲过苗山上的那只猴子的故事,我甚是好奇。终于在前不久,与黄大人路过苗山时,巧合的是,还真被我找到了那只猴子。果然它那顽劣的本性一点都没改,不过更令在下称奇的是,它还将我们随行人员身上的衣服扒去,有模有样地参加宴会,丝毫看不出自己是个顽劣本性,”敖岸侃侃而道。
那隔夜仇都这么久了,他还没忘,猴子猴子,他还真把我当作那只猴子了吗,话里话外尽是讥讽,在这种场合,他是见不得自己好吗,小紫愤愤地想,脱口说道,“敖大人,我可不这么认为,猴子虽然顽劣,可那些看着它入场的人要么是傻,要么是笨,假如是存着心思看着它出洋相,又伺机嘲笑它,那人简直连禽兽都不如呢!”
“咳咳,叶大人说的对,那人看她出洋相,又嘲笑它,确实不对,不过在下刚刚没听清,叶大人上一句话,是说在场的人都傻,笨吗?”敖岸笑着说。
“我说了吗?”小紫问道,她听他一问,立马意识到问题所在,便禁不住埋怨,自己嘴怎么这么欠,这下可惨了,我若承认了,可得罪不知道多少人了。
“你说了,”敖岸笑得更灿烂了。
“你刚刚不说自己没听清吗?那就是听错了,尊贵的敖大人,你说对吗,”小紫糯声糯气地说道,脸上显出恭敬之意,心想自己都这么讨好他了,他应该不会再计较了吧。
“我刚刚以为自己没听清,现在想想自己当时应该听清了,你确实这么说了,你可不许抵赖,”敖岸说道,她不是说自己禽兽不如吗,现在摆出这副样子想了事,有这么便宜的吗?他可不吃她这一套。
“你,”小紫霍地站了起来,眼中尽是怒火,手指着敖岸说道。
自己都这样了,他还不依不饶,多年不见,这厮讨人厌的本事真是见长了,小紫想。
众人只见这两人打着哑谜般的你一言我一语,都侧目瞧着,都不免猜测两人的关系。
往日里恭敬有礼的司命大人,今日在众人看来,却伶牙俐齿,异乎寻常。
一时间,宴席上安静极了,远处,一个宫女在弹箜篌,正发出悠扬绵长的声乐。
白石起初觉得敖岸有些面熟,后来听到他说“猴子”一事,方想起在秦淮河的那一夜,他就站在小紫边上,只是不知道他与小紫有什么交情。
作为当年猴子一说的当事人,白石自然知道敖岸的话中之意,他见小紫现已落了下风,不觉站出来说道,“敖大人,我来说句公道话。叶大人刚才说的是,让猴子入场的人是傻子和笨蛋,而非敖大人所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