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不伟的效率真高,酒过三巡之后,就领着白石从醉月轩中消失了,确切地说,是引他进了一条密道,醉月轩东侧有间密室,密室地底下开凿了一条密道,密道的另一头,是白石想要见的人的府邸。
当然,白石不知道自己将去往何处,他全程被蒙着黑布,耳朵里只听见呼呼的风声,以及自己和卢不伟两人的脚步声。
约莫走了一柱香的时间,卢不伟低声说道,“白兄,到了,”随手将白石脸上的黑布摘下。
眼睛被蒙了这么久,光线来临时,冷不丁还是被刺了下,天已大黑,但屋内烛火通明。白石打量了下,发现是间书房。
房间当中放着一张花梨大理石大案,案上磊着各种名人法帖,并数十万宝砚,各色笔筒,笔海内插的笔如树林一般。那一边设着斗大的一个汝窑花囊,插着满满的一囊硕大的红牡丹。西墙上当中挂着幅《烟雨图》,左右挂着一副对联,上联是:烟霞闲骨格,下联是:泉石野生崖。
案上设着大鼎。左边紫檀架上放着一个大官窑的大盘,盘内盛着数十个娇黄玲珑大佛手。右边洋漆架上悬着一个白玉比目磬,旁边挂着小锤。卧榻是悬着葱绿双绣花卉草虫纱帐的拔步床。
屋内总体宽大细处密集,充满着一股潇洒风雅的书卷气。
“待会儿,你听我指令再发言,这位殿下的脾性非一般人可琢磨,”卢不伟叮嘱白石道。
门口传来脚步声,房门“吱”的一声被打开,来人便是青龙国大皇子敖弼。
卢不伟作揖,白石跟着作揖,敖弼脸色冷峻,瞧着白石,不发一言。
窗外的猎狗吠叫了几声,屋内静谧异常。
“殿下,这是白石,霸王茶庄的主人,今日,他同我说,要做笔大买卖,我左右思量了下,虽然这笔买卖风险很大,但获取的可不是一般的钱财,事成了能改变殿下的命运,所以自主主张将他带了过来,请殿下赎罪,”说罢,卢不伟欠身准备下跪请罪。
敖弼摆摆手,说道,“当年若不是卢公相助,我定不能安全回青龙国,此份情谊,我记在心里,今日,卢公觉得此桩买卖可谈,我便信卢公一回。白石,是吧,说吧,你想跟我做什么买卖?”
“人人都说青龙国的大皇子是人中之龙,果然名不虚传,爽快,我呢,是个买卖人,不喜欢拐弯抹角,我直接说我的来意,我想,用一样东西,来换取贵国的边防布局图,”白石说道。
“这边防布局图可是我青龙国的根本,千金难换,不过看你踌躇满志,你的筹码呢?”敖弼斜着眼睛问道。
“在这世间,对我们普罗大众来说,钱财的力量势如滔天,但对殿下这样显赫地位的人来说,钱财算不了什么,不过有一样东西,确是殿下这般尊贵的人所追求的,”说罢,白石在手掌心写上两个字“皇权”,伸出掌心给敖弼展示。
“你这是什么意思?”敖弼来了精神,盯着白石说道。
“夙闻青龙王喜爱他的二皇子,前阶段虽然因他放浪形骸而惩戒与他,但心里还是向着他,近日我听闻,朝中又有大臣揣测圣意,举荐他为太子,多亏大将军蒙执极力反对,这事才这么过去了,但青龙王的态度,朝臣都看在眼里,不是因为蒙大将军反驳的理由有多么充分,而是你二弟犯的错误,在你父皇的眼里这事还没有过去,但我又听说,你父皇接连几日召见了你二弟,宰相以及执宰大臣多次,想来,这个坎是已经过去了,我又听闻,你父皇自入春以来,身体大不如前,御史台,丞相,副相,朝中大臣此刻都蠢蠢欲动,想来,这立太子的旨意不久就要下来,不知道殿下你的胜算如何?”白石朗声问道。
“你,非本国官员,只不过一介商人,岂敢妄议朝堂?”身旁卢不伟厉声说道。
“ 卢公,让他说,”敖弼止住卢不伟道,又朝向白石,不紧不慢说道,“你都打听了这么多,还问我胜算如何,我胜算如何,想必你是明知故问,快说吧,你铺垫了这么久,你的筹码到底是什么?”
白石哈哈大笑,说道,“殿下果然聪慧。世人都盯着太子之位,但当上太子之位又能怎么样呢,还不如釜底抽薪。”
“釜底抽薪?”敖弼低声念叨,略微思筹道。
“嗯,五月初五,事成之日,黄袍加身,”白石说罢,就将刺杀之事详细说于一旁的敖弼和卢不伟听。
卢不伟满脸震惊,虽然心里隐隐知道兹事体大,但竟然大到如此程度,他有点后悔带白石来此处,万一事情泄露或失败,自己的身家性命将不保。
敖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