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若的尸体被悬挂在城门外曝晒，李晓用以示众，体现皇家的威严。

跟随李晓的参将知道，这是他固有的手段，钓鱼嘛！偌大的一个皇宫，她一个弱女子怎么就顺顺利利地跑到皇帝面前，还手持利刃，差点就刺上了？要不是被当场击毙，李晓刚封的亲王头衔可不就飞了！所以，一定要查，她的同党，余孽，统统都要查清楚。将她挂在城门上，引出她的同党来，再进行一网打尽，只不过是雕虫小技而已。

诏令是宴席第二天颁布的，大殿上旧臣们噤若寒蝉，她可是前朝的公主啊，原先他们的主子啊，在世时万人敬仰，死后却不能殓于棺土，葬于皇陵，却要在城门上像吊死鬼一样曝晒，曝晒完了后要被弃于荒野。

却没有人敢出来说一句话。

曝晒第一天，第二天，第三天，旧臣们私底下议论，按理说人死后，尸体会发脓发臭，这几日日头毒，一晒就会发黑，可是，这若若的尸体却像定格住了似的，依旧冰清玉洁，实在是不可思议。

等到曝晒第四天，小紫忍不住了，无论如何，得把若若的躯体从城门上弄下来，然后偷偷将她埋了。

扎个若木，变成若若的模样，神不知鬼不觉地将她从城门上调下来，困难是有的，但不试怎么能知道不行。

当天晚上，小紫犹豫再三，还是决定去找张熠帮忙。

她拎了两壶很久以前在司命署埋的桃花酿，酒是自己酿的，那桃树却是当年的司命栽的，埋了有七八个年头，刚埋的时候，稀奇的不得了，过一段时间就挖出来，闻一闻，香是香，但又好像总觉得缺了点意思。后来找了集市上酒坊里的老黄一问，才知道好酒可不是那么好酿的，得等待，埋着吧。那以后，过了些年头，小紫渐渐地就把它给忘了。

实在是没有别的东西可用，小紫这才发现自己这些年收藏在官署里的那个架子上的八宝格里，原先簇拥着的瓶瓶罐罐，木雕核雕，如今一个都没有了，何止是那些宝贝，小紫这些年添置的还算拿得出手的红木椅子，柏木桌子，还有自己私藏的首饰，不久前都被红头军入侵时洗劫一空，只剩下那些古本书籍，在那些个村野莽夫眼里，它们百无一用，当当柴火尚可，可惜太重。

如今的司命署真是家徒四壁，该死的红头老贼！

敲开张熠的大门，小紫的深夜来访，张熠略感吃惊。

小紫说明来意，“春寒料峭，司命署里炉火没了，冻得睡不着，瞧着你屋里亮着光，所以来蹭蹭炉火，随便带了两壶桃花酿，烤火喝酒，也算是美事一桩。”

张熠点头，放小紫进来。署里干干净净，小紫很久以前来过，跟之前比，显得屋子大了很多，那些值钱的摆设，或者说多余的，都没了。小紫明了，与司命署一样，不久前遭受了同样的命运。

张熠搬来炉火，摆在屋子中央，又搬来仅剩的两把凳子，取来酒碗。小紫倒酒，酒香扑鼻，入口香醇，带着丝丝甜味。“好酒！”张熠赞道。

穿过了那么些岁月，居然酿成了美酒，可见等待的力量。

小紫话痨发作，拉着张熠东拉西扯，从他与媳妇的相识，到他母亲常吃的汤药，到他那娃儿的临睡前的恶作剧。

酒过三巡，小紫有些微醺，但瞧张熠没什么变化，只是偶尔瞧瞧窗外。窗外是浓重的黑夜，不知不觉，已到五更，打更的声音由远及近，但天还黑着。

小紫指着窗外的夜，说道，“你知道吗？天马上就要亮了，这是黎明前的黑暗！他们倒行逆施，离毁灭不远了。这几日，我听闻，朝中又有几名大臣接连被害，什么叛国，什么以权谋私，都是莫须有的罪名，他们只要我们听话，只要我们乖乖地听命于他们。他们对待我们如此，对待黎明百姓更甚，好端端地要造个上林苑，抓了那么多壮丁来修筑，占了多少农家的土地，挥霍了多少银两，劳民又伤财，到头来，只是为了博李成的一乐。水满则溢，月盈则亏。听说他们内部出现了分歧，李成的亲儿子李盛历来与李晓有龃龉，先前李晓势大但官职低微，如今却升至亲王，与李盛平起平坐，李盛这端急了，因为户部这块肥肉，两人已经干了一架了。又听说，跟着李成打天下的元老，姓孙的，姓吕的，姓曹的，对于李成的封赏颇有微词，私底下集结在一起，军中暗潮涌动，说不定要兵变呢……”

“嘘，你不要命了，这种时候还在妄议朝政，你不要脑袋了！”张熠打断她道，李成，李晓，李盛，新王以及亲王的名字，光听这些，自己的脑袋就不够砍的。

“我来的时候已经设了结界，这屋子的任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