晃动的列车上,大强大爷摇摇晃晃的往前走着,路过的人一般看到这大爷是盲人,就主动给他让一让,偏偏前面有一个三四十的大姐看到大强大爷穿的又破,还偏是个瞎子,竟然先是瞥了一眼,然后愣是不愿意让。
大爷感受到前面这堵阻力,人间多了,立刻心下也是明了,冷笑一声:“三十多了吧,脸上粉扑的够厚的呀。”
大姐听闻之后白了一眼,闪开了道路。
姚玉玲在旁边看到差点噗嗤一声笑出来,不得不说,大强大爷是懂拿捏人的,这不直戳人肺管子吗!
正看着呢,姚玉玲忽然被旁边一阵热闹的叫卖声给吸引住了。
姚玉玲转头望过去,只见一个大约只有十五六模样的少年,却是一副白净机灵的模样,他背着一个大眼镜架,正用南方人特有的塑料普通话,编了些有趣又响亮的词儿,叫卖着他手里的墨镜。
那熟练圆滑的神情,看得出他绝不是初出社会,反倒好像混了很多日子,姚玉玲心里一笑,是他,小温州。
从前车马慢,这绿皮车自然不必现在的高铁,飞机。绿皮火车将天南海北连接在一起,车上这些五湖四海的人们聚在一起,虽然目的地不同,却又在旅途中相遇。
旅途漫漫甚是无聊,一群旅客就看着小温州卖货,一会儿问颜色的,一会儿试戴的,真是好不热闹,姚玉玲也不由感慨:不得不说,南方人在经商上真是有天生的敏感和灵活,前段时间社会上刚刮起一阵自由经济的风,他们立刻抓住机会,这就已经天南地北的走商了。别说,自己倒是应该跟他打上交道,那么自己的物资在南方也可以有一席之地了,最重要的,以后沿海经济会迅速崛起,自己免不了还要去南方闯上一番,若是有个可靠的人,到时候也是助力。
“你这眼睛这么多颜色,能看到人吗?”一个乘客说笑着。
“哎呀你试一试嘛,看不到人,我在跟谁说话啊,不知道跟谁说话,我怎么卖东西啊!”小温州一阵绕口令,乘客们都开怀大笑,气氛更热烈了,一群人围着看热闹。
小温州看人多了,脸一严肃:“话说好哦,想试试可以,谁要是想偷我的墨镜,别怪我给他一脚,我这东西都是带铁链的,不会跑。”
姚玉玲听着不由一笑,暗想:真是机灵的很,现在的车上可没有监控,丢东西找不找的着都很难说。
汪新过来的时候,恰好看到一群人围着小温州,他定睛一看,崭崭新的各色墨镜,又时尚又帅气,年轻人嘛对这些都是喜欢的,转头一看,姚玉玲也往这边看着,心下一动,就想去看看,买一个等下班了送给姚玉玲。听说姚玉玲的妈妈是上海人,因为上山下乡来的这,本身就是北方人骨相,南方人的皮相,长得白净洋气的好像个瓷娃娃,她带上绝对好看!
想到这,汪新也不由得往前靠了靠,谁知道后面传来一阵低沉的声音:“看热闹啊?”
汪新下意识应到:“啊,还不错,那…”
然而,话却在扭头的一瞬间戛然而止,后面站的正是马魁。
姚玉玲看着这一幕,不由得吐了吐舌头,估计是汪新想看热闹结果被抓个正着。
汪新挠了挠头,余光瞥了眼姚玉玲,尴尬对马魁说道:“小南方,来卖点东西,说话挺逗。”
哼,马魁瞥了他一眼:“是挺逗,我看你挺逗!”
汪新一愣,怎么了这是,这老头儿心情又不好了?
马魁上去喊退了围观的乘客,一把抓住小温州:“你知道你这是什么行为?投机倒把!”
周围人一听,都吓得一哄而散,大气不敢出,投机倒把这可不是小事。
谁知道小温州却一脸委屈:“警察叔叔,我这走南闯北也好多次了,广州、华北、中原哪里没去过,我是真不知道咱这车上不让卖啊”
“收拾东西,我带你去个说话的地。”马魁并不想理他的茬,只觉得他是在狡辩罢了。
汪新忍不住了:“马叔,您看他就一孩子,何必…”
“你滚一边子去,我一会儿再说你的事。”马叔瞥了汪新一眼。
汪新一愣小声嘀咕:“我有啥事…”
两人带着小温州去了餐车,姚玉玲想了想也赶紧跟上,顺便去餐车后面喊来了陆车长,老陆接受新鲜事物快,也好说话,让他去也能劝几句。
马魁的意思很明确,这没说的,就是投机到把。
小温州一脸的无奈:“我们温州这都很常见啊,广东更是遍地都是买卖,我从华北过来也没人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