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柜的忙拱手赔罪：“小的不长眼！公子有如此佳人相伴，真是年轻有为啊！二位快入座，我去沏茶。”

他们在一张空桌前坐下，桌上那只白玉瓶里插着一株腊梅。

沈川道：“我扯个谎，方便套话，你别生气。”

江梨笑起来：“我何时生气了？”

掌柜的端来一套青花瓷具，一壶香气四溢的茶，一碟精致的糕点。

“二位慢用，有什么想问的，尽管开口。”

“从此地到半月宫，有多少路？”沈川问道。

“公子，您这是要去见那位闻风丧胆的国君哪！”掌柜的大惊失色，“半月境内，关卡重重。要见国君，可不是一件易事。而且，那…那位国君可是…”

沈川打断道：“那要如何，才能见着国君？”

“公子，你们是从外边过来的吧？若是带了官家文书，那好办。就是…听小的一句劝，令夫人还是莫要入关为好。”

“此话怎讲？”

“我年轻的时候，身侧也曾有一位佳人。”掌柜的回忆道，“她叫楼芷白，也同令夫人一般美貌，温柔，贤淑。我呢，意气风发，一心入那半月，学些武艺。”

“我这辈子，做过最后悔的决定，便是带芷白，去那虎狼地！半月境内，方圆十里，见不到女子身影。因为那国君好色，又横行暴虐，劫走良家姑娘，来填满他那宫房。我都来不及娶芷白为妻，她便被绑去了。我在宫门口跪了七日，等来的却是她未寒的尸骨！”

“人死不能复生。”沈川道，“节哀吧。”

“我这一辈子，飘渺无所依。只盼着寿终正寝，在那九泉之下与芷白相会了。”掌柜的抹了把泪，又说道，“他不过就是个彻彻底底的暴君，不配坐这君位！二位若是执意要入关，还是小心为妙。”

江梨心中感慨，这半月国君，残暴不仁至此，同那庆王还有什么分别？

这天底下，再无一仁君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