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楚看见一张脸，贴在窗上。

一张五官扭曲的脸。

江梨吓得腿软。

窗外那张脸好像也被什么吓到了一般，消失得无影无踪。

观庙本就阴气重，又逢十年一遇瓢泼大雨，小僧送来几盏辟邪的蜡烛。

沈川正想把蜡烛送去江梨房中，忽然见盥洗室门外，有人正鬼鬼祟祟匍匐在那扇窗下。

他走近，那人仓皇逃窜。

沈川在盥洗室外守了一阵，才回屋。

风停了，江梨起身跨出浴桶，将竹帘拉得严严实实。

她仍心有余悸，蜻蜓点水般匆匆出浴，便回屋更衣。

她换上一身干净衣裳，屋内烛火燃得正旺。

一道惊雷划破长空，她抬头望向窗外，只见电闪雷鸣。

江梨想起方才那张可怖的脸，心中有些害怕。她推门出去，敲响了对面那间屋门。

沈川打开门，只见江梨一身干净的素衣，手执一把油纸伞，一头黑发柔柔得散落在肩头。

他心中悸动，露骨的视线，尽数落在她一身。

惊雷滚滚，江梨像一只仓惶无措的小猫一般，躲进了他房里。

沈川关上门，背过身时，暗暗笑了笑。

原来她害怕打雷。

像猫一样。

江梨见沈川屋里没有点一根蜡烛，只有一盏油灯洒下柔和的光晕。

“为何不点蜡烛？”她奇怪道。

沈川看着她，他没有对她说，她的至阴之性，会惹来脏东西。

小僧送来的蜡烛，他全点在她房中了。

“多点几根蜡烛，屋里亮堂些。”他说，“我怕夜里打雷，你害怕。”

有人摇响了铃铛，铃声在雨声点点里格外悦耳。

小僧送来了清茶淡饭，合掌道：“今日主上辟谷，来日再设宴招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