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正想大叫，忽然听见屋外有人在说话。

他下意识捂住嘴，一手紧紧抓着干柴。

门外的声音透过柴房单薄的墙壁传来。

“东厢房芸娘中毒了！快去拿槐琥来解毒！”

“这三更半夜的，上哪儿去找槐琥？”另一人不满道。

“让柴房伙计连夜去一趟城里，找个医馆买两斤便是。”那人回应着，“若是叫王爷知道，你我等着掉脑袋吧。”

“槐琥…”他默念着。

“公子，槐琥只是一味最普通不过的药，我这药馆里头就有。”梁大夫说道，“单单槐琥，恐怕不能解毒，除非与多味汤药一起服用。”

沈川绞尽脑汁，回想十年前那一夜，躲在柴房所听见的一切。

芸娘是庆王的爱妃，那夜忽然身中剧毒。她已怀孕数月，每日庆王都会让草药房中小厮熬一碗补身子的汤药。也许是小厮一时糊涂，将蛊药错当成补元气的药草，送去了东厢房。

除了槐琥，好像还有一药。

可沈川那时候年纪尚浅，怎么知道这些。

他拼命回忆着，只记起一个“芸”字。

梁大夫道：“不是芸豆，若仅将芸豆与槐琥混用，不但不能解毒，反而会加剧毒性。莫非是芸芝？”

他转身，在架子上翻找了好一会儿，才找出一只精致的药罐。

“芸芝早已被朝廷列为禁药。”他说道，“此药药性极烈，但解毒功效立竿见影。”

梁大夫吩咐掌柜去烧一锅水，待水烧开，他舀了半勺罐里的粉末，加入锅中。

掌柜又拿来一罐槐琥，梁大夫随手抖了大半罐入锅。

两味药剂在锅中翻腾，一锅清水逐渐变成了棕色。